“妖言惑众。”旦飘飘仍然不肯松口，但是气势明显已经低了三分。结合晓笙洁癖和盗梦的事，她隐隐约约猜到晓笙的真实身份了。如果真的是它，那贤余人才站没有胜算。她又有些怀疑地看着晓笙，女娲娘娘真的会派它来追捕它们四个吗？那是不是太看得起它们了？
“无论如何，你们对唐吟的感情，比对女娲娘娘的还要深厚。这是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女娲娘娘那么好，给与了我们一切，你们却选择背叛她，而对一个帮你们修了阶梯的人好。”
旦飘飘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坦然地对上晓笙愤怒的目光：“你错了。女娲娘娘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没有任何事可以比拟。但是她太强大了，她不需要我们。有我们四个，没我们四个，山海国度也不会发觉。而我们能帮得上唐吟，我们的援手，对唐吟而言，很重要。”
“就这？”晓笙笑着说，“就是这点可怕的救世主感受，你们就逃离了山海国度。她纵然强大，也不是万能的。每一次她的付出，都夹杂着其他神兽神木的牺牲和协助。她如果不需要你们，当初为何选中你们四个参加补天？你们却趁着补天的机会，偷偷探索了边界的秘密，然后逃离。山海国度如果并不在乎你们，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旦飘飘她们也曾经从边界处出逃，受过万种苦楚才逃出来的。边界的灾劫，晓笙肯定也遭受过。说明山海国度的决心，即便要遭受千灾万劫，也要冲破边界来g市追捕它们。
“你是……凤凰吗？”旦飘飘问。
她身后的伙计们倒抽了一口冷气，晓笙居然是女娲娘娘身边四大护法之一的凤凰？
“凤凰特别喜欢从自己屁股上拔毛，晓笙不就是喜欢从屁股里掏东西吗？”尼墨偷偷地问仇文。
仇文没有回应，他出神地盯着凤凰。在补天的时候，凤凰要站在他身上，借助他的方向和高度，叼石补天。但是仇文恐高，天正是众多世界的边界，一眼望出去全是漆黑无尽的深渊。他一时害怕，竟昏了头，把凤凰甩了出去，自己跑了。
想不到，凤凰来g市追捕它们，却没有向他报仇。他很想说一声抱歉。
尼墨看仇文不说话，又捅捅武静，“这是凤凰哎！难怪长得不像是凡胎。”
武静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她想起自己花痴晓笙的那段日子，所作所为简直令她无地自容。
“没错。我就是四大护法之一，凤凰。”晓笙没有把女娲娘娘的心思说出来，她希望它们能知错就改，回去山海国度继续补天大业。晓笙之所以没有说这些话，一来是希望这四个叛逃者能更深刻地反思，不要以为得到了女神的宽恕，就肆意妄为。二来，则是女娲娘娘并没有亲口这么说，因为神是从来不开口说话的。她想要做什么，万物都会明白她的心意。
旦飘飘深深地看着晓笙：“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帮唐吟完成这个心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晓笙眯起眼看着旦飘飘：“还挺傲气。你们身上的异能，现在还足够帮唐吟吗？你们现在比普通人也就强上那么一点点。”
旦飘飘立刻说：“把我们的能力还给我们。”
晓笙摇摇头：“我好不容易抽出来的。还给你们，那我不是白抽了？而且让你们力量变完整了，我想抓你们还容易吗？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没脑子？”
旦飘飘从空气中虚空一抓，手上出现一张纸。这是她第一次在晓笙面前动用搬运虚空的能力。她把纸张递给晓笙。
那张纸上环绕着蓝紫色的能量场，晓笙一眼认出来，是契约。
“这是我们四个的契约。本来放在我这，我就能控制他们，当他们的首领。现在交给你。等我们完成了这件事，我们所有的能量都给你。你带回山海国度去。”旦飘飘坚定地说。
晓笙心中很震惊：“玩这么大？你的伙计们都同意吗？”
旦飘飘身后的三个人都慢慢地点点头。
晓笙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要这个契约。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们为什么要叛逃。说出你们的理由，我就把你们的部分力量还给你们，还教你们如何做康复训练。”
旦飘飘一招手，武静走了出来，说：“我……我当时……我看不懂女神的旨意，因为我脑子是蒙的。但我不敢说，我怕全山海国度都会笑我，只有我一个人傻得没有办法读神谕。所以，我没有说出来，当我被选上去补天的时候，完全没明白女神的指示。我实在混不下去了，只好跑了。补天逃脱之后，我抬不起头，又怕我的缺陷被知道，所以就动了念头要叛逃。”
仇文愁眉苦脸地说：“哎……我的事很简单，凤凰你也知道的，我恐高……可是作为一棵上古神木之一，我越长越高大，都快像传说中那个盘古那样顶天立地了。我慌得不行，再长下去，我自己能被自己吓死。我就纳闷，为什么女娲娘娘要这么对我，给了我无限生长的神迹，却给了我一颗恐高的心。”
“尼墨你呢？”晓笙转向尼墨。
尼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补天的边界，不好跑。那种黑暗，太瘆人了，我总担心我进去出不来。其实我也不怕牺牲和死，但是死在那种黑暗中，我很难接受，很难克服。所以我临阵脱逃了，最后也没脸待在山海国度，就跟大家一起逃出来g市。”
“你逃离的时候都敢穿越那种黑暗，为何补天的时候就不敢呢？”晓笙问。
“逃离的时候，只是两眼一闭，往外冲。补天的时候，不仅要进入那片黑暗，还要再黑暗中冷静地思考和判断。这个我真做不到，我能活活把自己吓死。”尼墨也坦承。
其他人都脸带羞愧之色，点点头。看来，心态都是一样的。
“旦飘飘，到你了。”晓笙指着老板娘。
她双眼中充满了欲言又止。
“你越能读懂它们，就越理解它们，就越想保护它们。”晓笙一语道破，“你没有任何原因，你单纯是不放心它们独自逃亡，这才参与和领导了整个叛逃事件。”
几个老伙计羞得无地自容。
“好，今天的审判就到此为止。我也会信守承诺，把你们的能量还给你们。”晓笙说，他脸色又变得更苍白了。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像做了一场大梦。身上却轻盈了许多。
“我们的力量回来了？”武静伸手摸摸胡子，似乎真的少了许多。
“好像是，我脑子没那么混乱，没有那种迫不及待要说话的冲动。”仇文说。
“我试试我的速度。”尼墨跑了一圈，眨眼又回到众人眼前：“哦，真的恢复很多。”
“老板娘呢？”大家四处看。
旦飘飘正在地上扶着一个人。那人是晓笙。
“他死了？”武静问。
一阵鼾声均匀地响起来。
晓笙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尼墨惊奇地问：“难道这就是凤凰所说的康复方法？集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