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飘飘问:“那两臭小子去哪里了?”
武静说:“进医院了。”
旦飘飘点点头:“什么?进了会所,积蓄都被人骗光了?”
武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旦飘飘:“老板娘你没事吧?我说他们俩进医院了。”
旦飘飘这才松了一口气:“哦,进医院啊。那还好,没进风化场所就好,那些地方都是销金窟,人人虚情假意,把你哄得舒舒服服地,让你心甘情愿掏钱,比那些爽文还懂你的爽点,一切以从你口袋里掏钱为出发点,你还觉得钱花得特值。什么?他俩为啥进医院了?”旦飘飘这才反应过来。
“被人揍了,就进医院咯!”武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开始吹口哨。
“为什么挨揍,你把话一次性说完。”旦飘飘说。
“是这样的。这两人溜出去之后,就去了咱们这带最热闹的商场,好像他们有钱逛商场似的。商场前面呢,今天一大堆销售地推在发传单。”武静端起水杯喝水,不紧不慢地说。
“人家要推销健身卡,仇文就说人家只管卖卡,不管对方需不需要以及能不能坚持,只要办了卡,就会被私人教练一直缠着继续买其他服务,没完没了地,而且发传单的人自己身材那么差,还敢出来卖卡。”
“人家推销一个楼盘,说是价格洼地,上车最后机会。仇文就说,其实是价值洼地,谁买谁接盘,买了就横盘,买了就卖不出去,价格洼地只是骗到那些要掏空自己来够这个洼地的人,真正买得起的都不会买这里。花光自己的存款,还要倒欠一堆贷款,这不是上车最后机会,是上了贼船下不去。”
“人家推销汽车,说不到一成的价格,买新上市的豪车,还要报销去看车的来回路费。仇文就说,你是先把大家骗过去看车,看得上的,都是原价卖。不到一成价格的,都是三十年前新上市的豪车,而且修了八百次的那种。来回路费按公交车算,拿那点路费,转车的路线距离加起来能绕g市三圈。”
“人家还有推销理财产品的,按照惯例也得吹得天花乱坠,稳赚不赔。仇文直接问人家你买了多少,赚了多少,你父母买了吗,你哥哥姐姐买了吗,你爷爷奶奶买了没,外公外婆呢……”
“哎哟,这孩子……是吃了多少亏才明白这么多道理?”旦飘飘心疼地说,“那他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是谁打的他?”
“群殴的。算起来得有十多人吧。七个男人,还有一个孕妇。”武静又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掉。
“孕妇也算?那加上肚子里的,也才九个人?孕妇怀的双胞胎?”旦飘飘问,这种算法也只有武静这种脑袋才能想得出来。
“第十个人是我啊!”武静慢条斯理地说。“我捶了三下,踢了一腿。”
“你?”旦飘飘尖声说,“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你还揍他?”
“他说我今天的发型比我的衣服更丑,我换了这个发型之后,他都不觉得我衣服丑了。”武静头一甩,满头的小卷卷被染成了黄色,在并没有风吹来的空气中飘扬。
旦飘飘看着那些小卷毛,欲言又止。“哎……你……在哪里做的头发?”
武静说:“在路口那家真美丽沙龙,里面的tony长得都还可以。我办了会员卡,你以后去做头的话,记得用我的卡积分哦!但不准用我的卡享受优惠。”
旦飘飘啧啧啧地,心想:这家沙龙店要上我的黑名单才是。
晓笙一直在捣鼓他的水晶球:“你们俩过来,帮我试一试我的球,我要看它恢复十足的功力了没有。”
旦飘飘和武静走过去,问:“它有什么功力?不是你骗人用的吗?”
晓笙冷笑一声,武静指着他:“你不要再学这种霸道总裁的邪魅一笑了,再这样笑我可要动手了。”
晓笙收起笑容,委屈地说:“太霸道了,不管这个,你们过来,用手摸着我的水晶球。试一试。”
旦飘飘两人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在水晶球上。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两个人像做了一场大梦。
旦飘飘环顾四周,不见了晓笙。她对武静说:“不要再发呆了,你觉不觉得刚才那阵冷风,特别熟悉?”
武静摇摇头:“没有啊!冷风不都一个样吗?”
旦飘飘点点头:“看来我不是幻觉,连你也觉得这阵风很熟悉。”
武静翻了个白眼,老板娘今天频繁幻听,她懒得追究了。
旦飘飘想了很久,终究想不起来这阵风的来路。她走路也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梦里还在想,整个人浑浑噩噩地。
三天后,尼墨和仇文出院回到人才站,仇文伤势比较重,连话都说不了,众人正好落得清静。
看见打扮怪异的武静,和蓬头散发的旦飘飘。尼墨张口就问:“哇,老板娘,你怎么残成这个样子?我感觉都能看见你的胡茬子了。”
“不要胡说,我在想事情。”旦飘飘气鼓鼓地说。
她想走出门外透透气,听到尼墨在身后问:“晓笙呢?”
旦飘飘脑中突然被一道光击中,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她脚下踏空,从门口的阶梯摔下去。
“哎!”尼墨伸手出去,却抓了空:“阶梯那坏了,忘了告诉你!”
旦飘飘顾不上自己扑街,她抬起头,看见一双脚停在她眼前,她继续往上看,来人正是晓笙。
“老板娘,我只是离开几天进修一下。你这么大的礼,我受不起哎。”晓笙受宠若惊地说。
旦飘飘想爬起来,脚上钻心地痛。“你们这些没良心的,阶梯坏了小半个月,叫你们修一下,谁也不修!害老娘崴了。”
晓笙把老板娘从地上拽起来,扶回人才站。
旦飘飘忍着痛说:“你是不是那个绑匪?”
她终于想起来了,那阵刺骨的冷风,是当初人才站失去赎金的时候,渗入房中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