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玩家们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去排除。
顾玖三人排在一支队伍后面。队伍并不长，很快就轮到他们。
为他们打饭的大叔是个胖子，将看起来做得并不怎么样菜装盘递过来，他的动作随便，油腻腻的大姆指陷在餐盘里，泡着汤汁。
不说挑剔的顾玖，就算是柴颖颖都有种想将餐盘扣到那大叔脸上。
食堂大叔见他们没接，声音很冷，“怎么，有什么问题？学生仔就应该听话，别太多意见！”
柴颖颖冷笑一声，“问题大了，等会儿咱们再来理论。”
她今晚要打死这死胖子。
食堂大叔回以阴冷的一笑，不屑一顾，像赶苍蝇似的要将他们赶走，却不想一盘菜朝他的脸飞过来，油腻腻的大块肉和菜叶子从他脑袋落下来，掉在身上。
“抱歉，手滑了。”顾玖笑盈盈地说，“麻烦再为我们打一份。”
食堂大叔惊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其他学生和玩家。
他们呆呆地看着顾玖，似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胆敢在这种时候挑衅学校的工作人员。
顾玖见他没反应，也不在意，自己用餐盘随便装了一些，带着陆疾离开。
柴颖颖跟着她走了几步，转头看过去，见食堂大叔阴沉怨毒地看着顾玖的背影，显然大小姐这会儿已经拉了食堂大叔的仇恨。
不仅是食堂大叔，还有其他的食堂工作人员，此时都用一种阴森怨毒的表情盯着他们。
被这么多不怀好意的鬼盯着，连柴颖颖都头皮发麻，更不用说其他学生。
有些胆小些的学生都差点吓哭，却又不敢哭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好悬没掉下来。
学生们都打好饭，坐到位置上。
此时是下午6：10。
食堂很安静，在这安静中，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从食堂大门方向响起。
所有听到这高跟鞋声音的学生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身体下意识地打着哆嗦，拿着筷子的手抖得不像话，筷子都要掉下来。
“孩子们，又到晚餐时间。”一道还算柔和的声音响起，“你们要将食物吃完，这样才有精力应付晚上繁重的学习任务，知道吗？”
学生们没吭声，低着头，安静地进食。
他们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不敢有丝毫意见和反抗。
在这所学校里，对于学生来说，所有的大人都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玩家们低头佯装进食，眼角余光瞄过去，看到穿着黑色套裙制服的女人蹬着高跟鞋走过来，她是负责圣樱中学的学生在校内生活的教导主任，只有晚上才会出现。
简而言之，这位女士是鬼怪。
教导主任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打扮得很老气，明明是个刚过三十的女人，尚且年轻美丽，却硬生生地将自己折腾成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女人刚进来不久，便有食堂的工作人员跑过去找她。
是刚才的食堂大叔，他一边和女人说话，一边朝顾玖看过来，眼里的恶毒非常明显，不用听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告状。
对于夜晚的学生来说，教导主任是最可怕的存在。
她对学生具有绝对管理权，学生必须听她的安排。
食堂大叔告完状后，教导主任果然朝顾玖走过来，来到他们的餐厅前。
顾玖抬头看她，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乖巧讨喜，是长辈们最喜欢的。
教导主任一脸不悦，盯着她说：“你为什么不遵守纪律？”“我很遵守啊！”顾玖为自己喊冤，“我刚才手滑罢了，人生哪时候没个手滑呢？”
站在不远处等着看她受罚的食堂大叔差点气得脸都歪掉，这是狡辩，哪有人手滑到直接将餐盘扣到别人脸上的。
教导主任抿嘴，严厉地看着顾玖，已然将她视为一个不服管教的刺头，冷冷地说：“现在，马上吃完你的饭，然后去禁闭室反省。”
顾玖推开餐盘，“我已经吃完了，现在可以和你去。”
不等教导主任说什么，一直关注她的食堂大叔叫道：“骗人，她根本没吃！”
晚餐时间刚开始，她就算有张大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吃完。
顾玖指着已经空掉的餐盘，一脸无辜，“但我的餐盘已经空了，我真的吃完了。”
食堂大叔：“……”
默默关注的玩家们看着自己面前的盘餐，偷偷地将上面的食物倒进随身包裹里。
他们可不想吃这些夹生变质的肉，油腻腻的，散发异味，根本不是人吃的。再看其他学生，吃得极其痛苦，但又不敢不吃，都是小可怜。
这些天，每到吃饭时间，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教导主任并不在意顾玖有没有吃，对她来说，学生只要遵守学校制定的纪律，都是好孩子，她不会惩罚。
可惜，却有不听话的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