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坐在唐虚云旁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懒洋洋挑眉,“应同学有问题?”
应恒祥想说有,但唐虚云询问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张了张嘴,把一肚子问题和诧异咽回去,愣愣地坐下。
容知笔直修长的腿散漫交叠,和手术前一样让宋成把手术过程录制的视频投影出来。
她语调轻缓,不疾不徐地讲解着手术过程,期间有医生提问,她都一一作答,精准明了,直切要害。
应恒祥在台下如坐针毡。
不久前在手术室里主刀的人...居然是容知?!
想到这里,应恒祥顿时浑身一激灵。
怎么会...怎么会是容知...
容梦不是说容家的三少爷在山沟沟里长大,十八年来作.奸.犯.科丑闻不断,甚至十五岁还辍学打工成绩一塌糊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医?!
他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又觉得本该如此。
从回容知回容家到如今,容家从未将她那些身世发出来,他们得到的消息全都是靠自己猜的。
所以容知会医好像不是那么难接受。
应恒祥咬紧牙关抿唇。
那这样的话,他昨天才对应恒羽说过的话不是自打脸了吗?!
他抬头看向主位上侃侃而谈的少年,唇角抿得愈发紧。
但不过半响应恒祥就释然。
他看不顺眼的是应恒羽,又不是容知,就算容知会医又怎样,她能救祁锐勤而已,应恒羽那猪脑子她可救不了。
应恒羽眸里秋水平息,再抬眸时,瞬间恢复往日不近人情的高冷样。
还有心情在思想开小差。
他点点额角,听少年讲解手术,顺便琢磨琢磨容家人到底知不知道容知会医呢?
-
开完会,容知和唐虚云给祁锐勤做术后检查,忙完容知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
00:35。
第二天了。
她揉着胀痛酸涩的太阳穴,手下有规律的按摩着,缓解疲劳。
明天早上还要考试,幸亏奥数市级赛是在京城考试,不用去外省,不然她还得连夜赶车。
跟唐虚云分别,她开车回华倾小区。
打开房门,容知直挺挺倒在床上翻滚一圈,双手双脚呈现大字形瘫在床上。
隔壁容佳则早早休息,房间膈应挺好,但她懒得做饭。
明天起来再吃吧。
她躺了几分钟才慢吞吞摸起床去洗澡。
全城供暖还有两天,屋内有空调开着不是很冷,她裹着浴巾出来,发烧还在递水,随手拿毛巾擦了擦,正准备找吹风机吹头发,扔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这么晚,谁啊。
她趿拉着鞋子俯身划开屏幕。
一阵呼啸风声率先传来,接着是男人在风里依旧懒洋散漫的音调。
“崽崽,下来开门。”
华倾小区每个单元大门都需要户主刷卡才能进入,其余安保工作同样做的非常好,这也是容知起先看上这里的原因。
容知:“哦。”
她挂断电话,敷衍地套好衣服,披了件十分宽大的棉服下楼。
大门外灯光明亮。
男人站在门前,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里好似拿着个袋子,清隽矜雅的脸侧着,低头饶有兴致的盯着脚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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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知开门时就在想,这男人是不是看空气眼神都能这么深情?
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眸在看见她的瞬间弯起愉悦弧度,眸底映照着星辰的水色荡漾,搅乱满池星辉,亮的惊人。
“崽崽。”他轻笑着唤了她一声,尾音微微拉长几分,旖旎遣倦。
容知脚步顿了顿,难得给了回应。
她低低嗯一声,率先转身。
回屋,柏宿进厨房找出个碗将手里的牛肉面装好,然后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容知卫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回房换衣服,头微微低着,眉梢轻皱。
果然是前期憋太久后期反弹吗。
才两个月,她就要换新的贴身衣服了。
还有和容方军的解释也要提上日程。
真的,烦。
厢房。
屋内摆设与宅院风格完全不同,房间很大,现代化仪器摆放其中,两个护士给病人换药水,几名专家正围一起旁急声讨论。
俨然是个医院复刻版。
病床上,老人家脸色乌青,眼底沉郁,呼吸一下比一下轻,心脏检测仪显出的心电图数据异常。
容知刚进来看了眼便收回视线,平静道:“手术方案重新制定,病人从昨天起就没有进食,方案出来后可以直接动手术。”
讨论病情那几位专家听到声音当即回头,皱眉不悦开口,“你是谁?谁允许你在这乱说的?”
容知不看他们,挽起袖子伸手,“给我台笔记本。”
宋成忙不亦跑去端来自己的笔记本,顺便再搬一张凳子用袖子擦了擦,“三少坐。”
笔记本是展开的,容知点开软件敲起方案,专家们则看向来慢一步的周家几人,怒道:“周先生,这怎么回事!”
周父摇了摇头,盯着宋成,脸色沉肃,“宋医生让这位三少医治?有几分把握?”
“十成。”
谁知回答他的却是容知。
少年指尖翻飞流转,挥墨写意,语气自信从容,“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敲定最后一个字,容知点击打印把笔记本还给宋成,慢条斯理褪下腕骨佛串和手环,淡定平和。
“准备好,半小时后手术,我主刀,宋成辅助。”
“....!!!”
半小时后。
遭到轰赶的专家们满脸懵逼,周家人在院内焦急渡步。
“周先生,你们这是胡闹!”
“让他主刀?他会害死周老爷子的!”
周父狠狠揉眉心,周斯抿唇看着房门,沉默不语。
整个宅院安静至极,萦绕着悲戚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