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却咬字清晰的开口道：“陆少，你居然说一个神经病的身份比我们这些正常人都高贵，这我就不乐意了哈。”
精神病……
三个字，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秦昭的心头，他连跟对方争论或者找对方算账都顾不上了，下意识的扭头朝身边的秦笙和顾玥茗看了过去。
脸上，眼中，是压不住的惊慌。
还有秦笙熟悉的暗色。
秦昭的目光中的亮色飞快的消失，只一眨眼的时间，那双跟猫眼石一样干净剔透的眸子便沉如一滩死水。
秦笙的心猛的一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一把扯住秦昭就把人拉进了怀里，一边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脊背，一边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秦昭昭。”
“秦昭昭。”
“秦昭昭。”
是他最熟悉的女孩清冷的嗓音，却带上了平日里没有的柔软，温和，耐心。
一声声，跟小虫子似的往他耳朵里钻去，然后一直钻进了他的心底。
秦昭空寂一片的眸子重新染上了色彩，周围的一切再度映入了眼帘之中。
秦昭用力的闭了闭眼。
几秒钟后，再度睁开。
他紧抿着唇，声音哑的不像话，喊秦笙：“姐……”
软软的声音，带着委屈。
秦笙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初见时削瘦苍白的小少年。
后来冷漠依旧，却多出了几分人气和顽皮的男孩。
发病时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也不愿意发出一点儿声音的秦昭。
她的弟弟，向来聪慧坚强又敏感，出了什么事也只会默默承受，自己解决，生怕给她，给家里惹麻烦。
如此刻般的情绪外露，是第一次。
至少秦笙是第一次遇见。
体内的冷躁不受控制涌起，让秦笙本就清冷的眸子更加冰冷一片。
她放开环着秦昭的手，把人推到了同样一脸焦急的守在一旁顾玥茗怀里，缓缓的转过身子。
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依次从陆远，棕栗色短发男孩，微胖男生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还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动作的耳钉男孩身上。
声音和目光一样听不出情绪，问他：“想知道神经病是怎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