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别开眼,漫不经心地问:“时雍葬在哪里?”
    杨斐哼声,“葬什么葬啊,女魔头都配不上一副棺材板,丢乱葬岗去了——”
    说完,看大黑又冲他龀牙,他扬了扬刀,“再凶,把你也宰了,一起丢乱葬岗去。”
    时雍扫他一眼,走向马车。
    大黑尾巴动了动,往前走几步,远远地吊在后面。
    时雍停下,大黑就停下,坐在远处看她。
    见状,杨斐嗤一声,低声对谢放说:“没想到时雍的狗也是个狗奴才,见到凶狠的女人就怂。”
    谢放瞪他:“你少说两句吧,没见爷的脸色不好?”
    “不好吗?”杨斐挠了挠脑袋,望向赵胤冷漠的背影,啧了一声,放低声音。
    “爷今儿是好生奇怪。被阿拾那小丫头糊弄得说什么都信。我跟你说谢放,阿拾这丫头,不简单。你看见哪家小丫头,见到死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她干的就是这行,她爹也干这行。”
    “连时雍的狗都不咬她,这又怎么说?”
    谢放摇摇头,给他个“自行领悟”的眼神,叹气走在前面。
    杨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一眼时雍,哼了声,“早晚我要揪出她的小辫子来。”
    ……
    时雍是和宋长贵一起回家的。
    路上,宋长贵几次想张口问点什么,都因时雍板着脸心不在焉而作罢。
    算了吧!宋长贵想。
    女儿不想说的,他就不问。
    等她放下心结,对他没了芥蒂,自然会告诉他。
    父女俩进了胡同,遇到的熟人看到时雍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宋仵作,阿拾这就回来了?”
    “托您的福,回来了回来了。”宋长贵是个老好人,见人就拱手作揖,不停地解释。
    “锦衣卫的老爷查清了,这案子跟我们家阿拾无关,只是带过去问了个话。”
    “那就好,那就好。福大命大。”
    宋长贵一路敷衍着到家,时雍一句话都没有说。
    推开院门,一只鞋从里面飞了出来,正好砸中了宋长贵的脑袋。
    鞋是阿拾的。
    宋长贵一看,当即黑了脸。
    “你们在干什么?”
    王氏和宋香正在院子里清理杂物,在她的料想里,阿拾这次是回不来了,所以,王氏把阿拾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好的留着给宋香,破的直接丢掉。
    这只鞋是宋鸿和宋香闹着玩的时候,丢出来的。
    看到时雍似笑非笑的脸,王氏大惊失色,“你怎么回来了?”
    时雍瞥一眼宋长贵,懒懒地说:“爹,后娘好像不想我回来呢?”
    王氏脸色一变。
    这小畜生居然学会挑拨离间了?
    “阿拾,你说的是什么话?”
    王氏嗔怒地看她一眼,马上反应过来,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他爹,我和阿香正在帮阿拾整理东西呢。把她那屋的被子、衣服都抱出来晒洗了。这鞋子……破了就不要了,看着晦气。”
    宋长贵是个老实人,不愿意家宅不和,看妻子留了面子和台阶,顺着就下了。
    “阿拾,还不快谢谢你娘。”
    王氏一副便秘不畅的样子。
    阿香抬着下巴,摆明了笑话阿拾拿她没办法。
    “好呀。”时雍眯起眼笑,“我那屋潮湿,褥子帐子全快发霉了。麻烦你们都拆洗一下吧?哦,门口还有两双鞋,淋了雨发霉了,都一并洗洗。”
    宋香睁大眼要骂人,被王氏拉住,警告一眼,不敢再吭声。
    时雍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懒得多看一眼。
    这对母女在她心里,就和地上的蚂蚁差不多,踩死都嫌浪费时间。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