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厉景煜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抱着何种情绪。
怕吗？当然怕。可真当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反倒冷静下来了。
贾国强摇头，“没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们队里的人，暂时都需要隔离，之后再做个详细检查。”
他说到这里，声音又顿了顿，神色凝重地看向厉景煜，“如果能瞒，暂时先将他们瞒着。”
厉景煜看了贾国强一眼，“我尽量。”
贾国强疲惫地点了点头。
“郑秋现在怎么样了？”厉景煜又问。
贾国强摇头，“不太好。人都没醒过来，每天就靠药撑着。”
厉景煜神色异常凝重，他摸了摸包，想抽烟，可偏偏他们是紧急集合，身上什么都没带，烟抽不了，他电话也没带。
厉景煜深吸了口气，看向贾国强，“贾连，我想打个电话。”
贾国强一愣，他赶紧道，“这件事先不要——”
“我不说，我跟我媳妇儿说声，今年不回去了。”厉景煜有点疲惫。
距离过年只剩下两天，他们现在被隔离起来，他肯定请不到假了。
贾国强愣了半晌，这才微微颔首，从包里掏出大哥大给他，“去吧。”
“谢谢贾连。”厉景煜接过大哥大，随即边拨号，边往旁边走。
电话那头响了三声，就被接听了。
“喂，你好。”那边传来尹芊芊疏离的声音。
尹芊芊从来没拿这种语调跟他说过话。
想到这里，厉景煜就有些想笑，但却故意没出声。
尹芊芊这会儿已经回家了，她趴在床上在写词，听着电话那头一直没声音，她眉梢挑了挑，“厉景煜？”尹芊芊翻了个身，唇角翘起来。
“怎么猜出来的？”厉景煜这才说话。
尹芊芊眨眨眼睛，“因为，心有灵犀。”
厉景煜听着少女娇俏的语调，心底软的一塌糊涂，厉景煜握紧电话，一只手紧握成拳，想抱她。
“怎么了？”尹芊芊没听到那边说话，便又出声问。
厉景煜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想你。”
真的想。
他将生命交给国家，心甘情愿。
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尹芊芊听到他的声音，先是愣了下，随即眨了眨眼睛，伸手抱了个枕头到自己怀里，“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恩？”
“心情不好的话，需要我撒娇卖萌逗你笑笑吗？”尹芊芊出声问。
厉景煜听到这番话，顿时就摇头无声失笑，“要怎么逗我笑？”
“比如给你唱首歌，或者说些好听话给你听。”尹芊芊扬唇，“景煜哥哥，我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了，所以你一定要多笑给我看。”
她的情话倒是信手拈来，半点都不走心，偏偏厉景煜还挺知足。
厉景煜顺势接过她的话，“我笑得时候，你也看不到。”
“我的灵魂能感觉到。”尹芊芊一本正经地开口，“你知道有种东西叫神识相通吗？无论你是伤心还是高兴，我就算远隔千里之外都能感觉到。”
明知道她这番话，多半是自己胡说八道的，厉景煜还是笑了。
他笑着笑着，又突然开口逗了一句，“那这么说，芊芊还可以跟我神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