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傲,不同于霜梁的狂。
霜梁的狂更多在于超脱,世俗不入眼,孤身我自清,似乎世间少有东西能真正被他盛放在心中,却又在意念恍惚之间心怀天下。
柳傲君的狂则彰显在霸气凛然,脚踏心中道,血刀裂苍穹,乃是生于天地之间,却又傲然于天地之间。
红袍人就这样离开,丝毫没有顾忌任何人的感受。
古逸轩也不免为他的气势所折服,甚至李铭,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他消失在学院深处,没有只言片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诡异的寂静过后,声音逐渐鼎沸,却也没有人再愿意继续逗留,尚未在震惊中恢复过来,也已经抬脚离去。
此处唯一的那道身影依旧展翅踏空于原地未动,他直直地看着前方那片虚无,看着刚刚红袍少年傲立之地,眼神中充满了五味杂陈。
他双拳渐渐握了起来,眼神微眯,嘴唇抿起,内心一股难以诉说的涌动似要随时喷发而出。
两年两战,各有胜负,然而在踏入岚枫学院的第三年,刚刚已经算是交过手,看似不分胜负。
戚正心中清楚,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才不甘,他知道柳傲君与他境界相同,同处于真玄境初期,甚至已经准备迈入中期之境。
可不知为何,柳傲君身上明明有种东西是自己所忌惮的,在那种感觉的环绕下,自己难以施展全力,即便拼力一战最好的结果不过平局,想要将他战胜,戚正知道根本不可能。
若论战斗经验,他少不了柳傲君半分,血君常年在外历练,他同样没有闲着;若论狠辣杀伐,他同样可以做到心狠无情。
可两人不同的地方究竟在哪里,自从血君离开学院后戚正便开始思考,整整一年的时间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或许有件事情他并不清楚,有些姿态对某些人而言可以故作,但对于另外一群人来说已经深入到了骨髓之中。
推门而入,狂风席卷。
召榜阁的房间中,霜梁正拥身喝茶,这时他正身着白袍,不似以往的懒散更多了一份洒脱。
血腥杀伐之气弥漫着整座房间,吹起了他自然垂落的头发,荡起了他垂落在地的白袍。
霜梁并未抬头,眯了眯眼睛,将茶杯端于鼻前轻轻一嗅,随后又微微皱眉,抬手一饮而尽。
一抹满意的神色浮于他俊朗的容颜,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无法阻拦他品饮茶水的清香淡雅。
“你呀。”他咂了咂嘴,自顾将茶杯倒满:“什么时候可以将这股浓烈的杀伐之气内敛,或许才真正如你手中的血刀出鞘那般。”
柳傲君站在房门处瞪着眼睛,身后背负着那柄不知道渴饮过多少鲜血的狂刀,他皱着眉头,对眼前这位影卫队的师兄并未有忌惮和尊敬,反而因为他的评价有些不满。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曾经救了我的命。”
“然后呢?”
柳傲君沉默下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欠我条命?”
霜梁手中把玩着茶杯,没有将这位人皆敬畏躲避的杀神放在眼中,或者说,能让他放在眼中的东西太少太少。
“如果你这样要求,我自然会还你。”
没有人可以从柳傲君的话语中听出感激之情。
“即刻启程,随我和方天涯出去一趟。”
“哪里?”
血君皱眉,对于别人的利用他非常反感,但他确实有一条命在霜梁手中,话已出口,便要做到坦荡。
霜梁开口道:“松风镇。”
柳傲君极力思考着,似乎在考虑松风镇在什么地方。
许久之后,才冷冷回答:“不去。”
这个回答着实令霜梁吃了一惊,刚刚入口的茶水险些喷出,他本以为以柳傲君的脾性不会拒绝,显然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为什么?”
“明日拍卖阁开阁,有我需要的东西。”柳傲君自顾回答:“如果必须前往,等到三日之后再来找我。”
霜梁仅仅一想,就已经猜出了大概:“你是为了清须草?”
柳傲君点点头,道:“不错。”
这位懒散潇洒的影卫队师兄看了看柳傲君的右臂,轻吸一口气:“这尸魔骨还是镇压不住吗?”
红袍少年眉头皱成一团,表现出了对于这件事情心中极为不满。
“经过师兄的帮助已经好了许多,不过凭我现在的力量,难免会被它迷了心智。”柳傲君继续道:“所以我需要清须草。”
“尸魔之力当真霸道,没想到已经死亡了数年时间,尸骨中还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邪恶能量。”
霜梁轻叹一声,继续道:“你也太狂妄冒失了,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也对得起血君之名。”
对于影卫队师兄这句话,柳傲君倒是不置可否,轻笑一声。
问道:“何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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