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大大的眼睛里闪烁过迷惘和恐惧：“娘亲，娘亲？红色，白色……娘亲。”
春杏有些心疼：“小溪这些年一个人被关在这里，一点启蒙没接受过，说话都说不明白。”
“没关系，我问她几个问题。”楚天骄对着小溪笑了笑。
小溪愣了愣，然后张大嘴巴回以笑容：“姐姐。”
“小溪，娘亲和爹爹感情好吗？”楚天骄问的干脆。
而小溪的笑容在听到爹爹这个词时戛然而止，表情变得惊恐而扭曲，她突然伸出胳膊，然后张开嘴大叫：“爹爹，禽兽禽兽，好多个穿着裙子的小姐姐，好多个碎碎的小姐姐。”
春杏吓的赶紧搂住小溪道歉：“冲撞了小仙师真是过意不去，这孩子脑子还是不清楚，等回头她平静下来仙师再问吧。”
“不，这孩子一点不傻，说的很明白了。”楚天骄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已经触及了真相的一部分。她不再拖延，拿出两张开天眼符，然后用赤色石块在地面上开始布下短暂的聚魂阵。
随着一声轻喝：“开！”
贴上符咒的春杏和小溪果然在圆圈正中央看到了久违的苏枫娘。她浑身已经接近半透明，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却清秀，身上穿一件素色单衣，愣愣的看着二人。
春杏大吼一声：“小姐！”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下。
小溪懵懂无知，也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娘亲，伸出小手来想要摸摸娘亲虚无缥缈的影子，苏枫娘也忍不住摸摸孩子的额头，可是伸出手却顿在了半空中。小仙师说过，人鬼殊途，你碰了她，幼小的孩子就会受鬼气侵扰不得安宁。
她忍住心里的冲动，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春杏，你是个好丫鬟，这些年来要是没有你忍辱负重，小溪早就没了。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希望以后小溪认你当娘亲，以后给你当女儿孝敬你。是你一直在照顾她，这声娘亲你应当应分。”
春杏一愣：“小姐，我一个下人，怎么配啊。”
“什么下人不下人，春杏，我苏枫娘从不当你是下人，你是我的好姐妹。想当初我弹琴冠绝一城，最后却死的如此凄惨，我们在那些人眼中根本不是人，只是草芥罢了。若不是我无意间撞破了楚向天的丑事，他又怎么会如此残忍的把我灭口呢。”她喃喃自语，双眼中又逐渐爬上了仇恨的狂乱。
“苏枫娘，你的时间不多了。”楚天骄出声提醒她。
枫娘的眼光瞬间变得清明，然后对着楚天骄说了最后一句话：“小天师，我的碧玉扳指送给你，苏枫娘下了地府也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所有秘密都藏在厨房那个地窖里，但是入口的阵法毒烈，我没机会靠近……”
终于，苏枫娘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心愿已了，也许她运气好，还能转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