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是我。”他喝了口茶忙又道:“我一是想回去一趟看看爹娘,二呢,行之兄大婚我怎么能不去?”
“然后呢?”
“然后我先回去,待我回来后兄长他们再回去,不然只剩太叔祖一人了。可行吗?”
思虑还挺周全,我笑道:“那你和林奚一块走吧。”
“小姑姑不一起吗?路上那么远。”
“大婚当日赶得上就行,我回去的事别让京中其他人知道。”
“嗯,我记得了。”
***
在清凉山上的荷花盛开时,我与令与下了清凉山,父王再三嘱咐多带几个人,人多行的慢,只点了十名侍卫,五位打前站,五位随后,骑马而行,东走西停。
每隔几日通过驿站寄出去一封信,告诉林奚下一封信应该送到哪个驿站。
“郡主,这还有小半个月世子就要大婚了,咱们这是不是越跑越偏啊?”
我看着远处的风景犹如一幅水墨画,懒懒道:“咱们多久能到京中?”他咳了一声,道:“按照咱们现在每日的路程,还需二十天。”
“先去游湖,明日再说吧”他一脸认命的前去租船,迎着细雨,站在船头上,景致颇有一番滋味。
想起林奚临行前对我说过的话,“越灵深也不继承爵位了,你不考虑考虑他吗?他一定愿意来元州的。”
我怅然道:“你觉得我以前那么对他,我现在回头,他会愿意来吗?”适时我只摆手指挥着几个小辈搬东西。
他又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你都已经占山为王了,直接把他拐回来当“压寨夫人”不是更好?以你的能力,不难办吧?”
好主意,我眼尾含了点笑意,“我路上会行的慢些,好好想一个法子出来”
他忙道:“我跟你说,你以前那么无情,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把人带回来,你这次得放下面子,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死磨硬泡。”
我冷冷的瞪着他,一旁纪泽听到他用的词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就说让行之兄多跟我们读几日书了,”
“词是不好,我的意思就是你就一直粘着他就行了,以他对你的情义,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拐回来,你放心,回京后我让人盯着他的动向,一举一动我都写信告知你。”
是,当年他是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对我的好那么明目张胆,只不过,造化弄人,自知很对不起他的情义,不知他可怨我怪我?
忽然一声笛音夹杂着雨气从湖上传来,我浑身一震,抬眼望去,远处一船头立着一白衣男子,很像,却不是他。
待两船擦身而过时,那男子微微颔首,空中似传来一阵冷香,犹如灵魂出窍般眼神随他而去,越远便越像一幅画,待看不见时颓然的转回身子。
夜间入睡时,一股似有似无的冷香一直萦绕在鼻尖,想睁眼却睁不开,索性睡去,一觉睡到天亮。
翌日一早令与便询问:“郡主咱们是快马回京还是再游玩一阵?”
“你着什么急?”
“世子叮嘱过,郡主可千万别误了他大婚,还有就是,早回去早筹谋。”像是还有话要说,却是闭了嘴。
“他还说什么了?”
“啊,他说郡主还是得抓紧啊,等清凉山上有了小主子,他就带白笺去边境了。”
“他管的倒是多,难不成他成亲了我还能让白笺一直留在长与居?”
他认真道:“世子是真的为了郡主好,郡主也别在东拖西拖了,万一有人看上小公爷提前下手了呢。”又补道:“这也是世子说的。”
“走”
“去哪?”
“回京”快马疾驰,行了八日到了中州,夜间歇在了隐山别院,令与拿着封信进来。
“世子的信”我接过扫了一遍,放置了一旁。
“今日是初五,世子初八大婚,好在我们赶得快,不然真要错过世子的大婚了。”见我不言语,又道:“郡主?”
“林奚说越灵深这几日不知去了何处,跟着的人都跟丢了。”他一愣,又道:“郡主别忧心,世子大婚小公爷总会去的吧。”
他不会是从哪得到了消息,从而躲着我吧?我哀叹,真是越发的不敢回京了。
“郡主可要给世子回信?”
我淡淡道:“你回吧,就说大婚那天我会去的。”他躬身离去。
坐在廊下看着满天的星星,心中纠结的厉害,离开一年多,许多事都在发生变化,难道人的情感就会一直不变吗?
猛然又想起白芷的信,苦笑了笑,算了,试试林奚的法子也不错,丢面子便丢面子吧,反正是要回清凉山的。转身回了房。
路上又磨磨蹭蹭了许多时间,急的令与一直在我身边抱怨,终于在初七的傍晚进了帝京。
“郡主回诚王府吗?”
“不回,今日先找个客栈住吧。”
令与寻了个离侯府稍近些的客栈,放下行李,洗漱收拾了一番,令与来到我房中道:“暗中跟着的侍卫也已经到了,郡主今日要不要出去转转。”
“还得带着帷帽,有什么可转的?”他忙上前道:“今日初七,郡主忘了,今日是七夕,街上的花灯还有杂耍的可多了。”
“我就是带着帷帽,可你的这张脸京中也有不少人见过。”
他笑道:“我都想过了,一会先下去买几个面具,街上好多卖面具的,到时候谁也认不出来。”
不多时,两人脸上一人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待我看到街上也有好多带着面具的才稍稍舒了心。
帝京的七夕节以往也是转过的,大多是一对一对的出来观灯,那几年却是和林奚三人一起出来,好在身边还有其他人,我又身着男装,不然在外人看来三个男人一起逛还是很扎眼的。
出来前换了一身女装,广袖长裙,照了照镜子,才发现,女装繁琐是繁琐,穿起来还是很美的。
路过一小摊,看到都是木雕的小动物,捡了两个精致的递给令与,“给敬乐带回去。”
天色渐晚,可街上的人却越来越多,平日虽对女子有些约束的人家,今日却格外开了恩,以借此机会让男女两人相看,所到之处,皆看到面含羞色的少女,身后跟着丫鬟婆子。
路过小竹楼却没进去,总不至于在里面还要带着面具吧。又在几个摊子上买了些小东西,递给令与,正打算回去,一抬眼看到了那人。
“是小公爷”令与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