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奕大声嫌弃道:“纪泽你做什么?”纪泽一边偷看了我一眼,一边拿袖子给他擦“对不住啊,十五叔”
见听厅中人目光都躲躲闪闪,我环视了一圈,看向了那个好不容易来到清凉山的纪奕道:“纪奕,你说。”
“姐姐是这样,”
“咳咳,咳”
“咳咳”
我凉凉道:“令与,我看他们嗓子都不舒服,让厨房多熬些润嗓的药,你看着他们喝,可不能浪费。”
纪奕忙摆手,道:“姐姐我嗓子没事,我不用喝啊。”我转身坐下,林奚忙眼神躲闪的给我倒杯茶。
“那你说”
他不顾周围的目光,大声道“不就是说越国公府添了小主子吗?越国公上书请封呢。”
手中一晃,杯子里的水撒出来了一点,我敛了敛心神,放下了杯子。见纪泽和林奚一脸不自在的看着我。
我勉强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啊,我也不知道纪泽为何不让说。”厅中无人说话,气氛一度陷入静谧。
白笺牵着敬乐进来:“都要开宴了,大家坐在厅中做什么?”林奚慌忙起身,笑道:“阮阮快走吧,别让王爷和老先生等急了。”
春日宴摆在了长与居东院的院中,院中各种奇花异草,众人依次行礼坐下。每个人桌上都摆满了碟碗,俱是时下用鲜花做的糕点和菜肴。
父王笑道:“没有外人,都别拘束。”外公冲着敬乐摆手:“来太外公这。”
父王在上首道:“此次春日宴一是大家小聚,二是感谢纪家这几个好儿郎能够在此陪伴岳父和阮阮,这第一杯酒就敬纪家儿郎。”
纪家几人忙起身,口中道,不敢不敢,外公笑呵呵道:“你别折煞这几个小的了,一个个胆子小的还不如敬乐。”众人皆陪着笑。
“好,那大家都随意。”
林奚坐到我身边,低声道:“阮阮”我拎起手边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也只是听说,不一定是娶亲,我是不大相信的。”我笑笑不语,他又靠近了些,神色略有些落寞,“我爹给我带的信告知了我一件事。”
我转头看向他,见他眼中似有泪光,他饮下杯中的酒道:“梁禅去年随父去了一次战场,回京后对外宣称以后上了不战场了。”
我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只听见他声音越来越低:“他去了灵禅寺,成为了佛门弟子,拜入了了空大师门下,法名蝉子。”我惊诧万分,更看到他眼中的抹不去的痛,我拿过酒壶给他倒满了酒,他一饮而尽,我又继续倒上,父王和外公怕小一辈的拘束,喝了几杯便离了席,摆摆手让我们继续。
两位长辈一走,一帮年轻人便长舒了口气,互相敬起酒来,倒了倒空了酒壶,我冲林一道:“再给你家世子拿一壶。”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第二壶酒见了底,我晃了晃发晕的脑子,笑道:“好喝吧?这是从无忧镇王婆婆那搬回来的,平日都不舍得喝,今日你们沾光了啊。”
他眼神迷离,面上有些发红,笑道:“好喝好喝,下次我们再去无忧镇,其实,我在京中也和他埋过酒的,那时说的是等我成亲的时候再挖出来喝的,再没有机会了。”
他已有些坐立不稳,手托着腮还要喝,我冲他身边时不时在倒水的白笺道:“别管他,让他喝个痛快”
缓缓起身,令与忙上前来扶,我道:“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后院。”在前厅的廊下坐了坐,感觉有些口渴,便起身往回走。
刚起身发现酒劲上来了,腿一软往柱子方向倒去,却落入了一人怀中,我伸手推开,极力站好,浅笑道:“你来晚了,宴会快散了。”
“你喝的有些多,我送你回去”说着就要背我,我后退了一步,绕过了他,淡淡道:“我自己能走。”
他急道:“你都要站不稳了,怎么自己走?”我看着他眼中的关心,着急,和微有怒意的面容。摇了摇了头。
轻飘飘道:“我终究是要一个人走的。”他一噎,再未开口。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令与的声音:“云帆公子请回吧,郡主醉酒时不喜人扰她的。”
进了室内,丫头备了水便出去了,喝了杯水,便晃晃悠悠躺到床上翻身睡去。
明月高悬,我好似坐在屋顶上,鼻尖一阵冷香,我寻着香气往旁边靠了靠,身边的人抓住我的手让我别乱动,我抬头看去,便挪不动双眼,“你眼睛真好看。”
鼻尖的呼吸越来越近,我身子一倾便靠了上去,一触即分,身子歪在了他怀中。
“越灵深!”睁开眼睛发现室内已经掌灯,刚刚的梦?不对,是那年中秋在梧桐苑发生的事。
我摸了摸嘴唇,笑了笑,原来那日自己竟那般胆大。所以第二日越灵深才一副被轻薄的样子?
令与端了杯水进来:“郡主醒了?”我接过水喝完问道:“几时了?”
“已经子时了?院子里的人都歇下了,郡主饿了就吃些糕点吧”
“白笺呢?”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桃花糕。
他低声道:“她,她在世子房里”说完惴惴的看着我,我被他这一看,一口糕点卡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
“郡主,快,先喝口水。”我忙喝了半杯水咽下,呵呵笑了两声。殷殷的看着他:“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
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我扔了手中的半块糕点,低叱道:“林行之!”
他忙挡着我,劝解道:“郡主你可小点声,这大半夜的要闹得人尽皆知吗?白笺明日该怎么见人?”
“怎么没人拦着?”
他尴尬道:“白笺对世子的不同谁人不知?她去照顾世子,谁会在意这个,若不是我见天色已晚去找她,也不会发现。”
我又捏碎了一块糕点,咬牙道:“林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