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眼中泛着泪,低低问道:“阮阮,你说我是不是眼瞎?”他浑身的落寞之感揪的我心疼,我轻声道:“白笺受了些伤,他并没有伤害我。”
白笺似乎也被林奚的样子吓到了,急急道:“世子哥哥我没事,我已经好了。”
梁禅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似受到了冲击,却不知为何又问道:“行之,你曾说过你这么多年只想要一个白英,可你为什么不明白,我也只想要一个她。”
越灵深的气息陡然之间变的冰冷,却听到林奚吼道:“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你能明白吗?”梁禅身子一晃,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林奚忽然一扯衣摆,一道光划过,衣帛破碎的声音传来,他道:“梁禅,今日我便与你割袍断义,自此以后,你我再不相干。”
手一松,衣角落地,梁禅复杂的看了林奚许久,扫了一眼围满院子的侍卫,凝望着我问道:“你又如何做?”
侍卫进来时,我便知大多是元令军,思量了一下,冷声道:“围了这院子,半个月后放他们走。”他似是惊讶于我如此做,眼隐隐有些发红。我上前扯过林奚,拉着他便要走。
身后传来梁禅的叫声:“行之”林奚脚步一顿,便继续往外走。越灵深在身后低低的吩咐身边的人。
出了院门,便看见侯爷与夫人站立在外,侯爷愧疚到不敢正眼看我,只躬身赔罪。
林奚大跨步而走,侯爷夫人待要追上去:“行之”,侯爷一把拦下,“夫人快和郡主赔罪!”后者见我眼神,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慌乱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上前了两步,看她有些惊惧,凉凉道:“你若不是他娘,我便让你全家都消失在帝京。”闻言,她惊恐的瞪大了眼。
侯爷忙道:“拙荆犯下如此大错,实在是对不起郡主。我~”
“她该道歉的是她亲生儿子。”侯爷身子一震,眉头紧皱,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侯爷夫人突然落下两行泪,低低的哭起来。
我寻着林奚的方向而去,却见他一身落寞的坐在校场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挨着他坐下,他听见动静回身看着我,苦涩道:“你瘦了许多。”我宽慰道:“是不是更有飘逸之感更像仙子了?”
闻言他笑出了泪,又道:“这么多年,我虽略察觉一点他的心意,可是未想到他会如此做,更没想到我娘~”
“将梁禅关上半个月,你便让他离去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那我娘~”
“你爹自会知道如何做?”他又黯然道:“始终是因为我。”
我道:“别人是别人,你便是你,别人做什么与你都不相干。”他似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好似所有的不快都随着这一笑随风离去。无需再解释,两人也用不着再解释。
“我很怕你今日不在府中,心中担心了好几日。”他眉头微皱。奇怪道:“我今日是没打算在府中的,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找你,很疑心是太子或者圣上将你软禁了起来,每日和灵深兄还有云帆兄到处寻你”
“可是今日,灵深兄不知为何来到侯府坐着不走,要我带着他到各个院子转转,当时我娘道还是赶紧去寻你吧,他道不急于这一时,我甚是不明白,只得带着他到处转,直到听到你的竹哨声。我娘眼中的慌乱掩都掩不住。”他突然微微睁眼:“他怎么好似知道你在这一般?”
我便将那日的梦告知了他,他张大了嘴巴,又看向身边的白笺,白笺也一脸懵。
瞥见越灵深从远处而来,他又反应过来:“我忘了派人去通知云帆兄,他还带人找你呢。”
“越灵深应该会记得。”看着林奚神情还是如此低落,我望着越灵深,笑道:“这风姿。”
林奚一愣,转身看向身后,忍不住的笑起来,低声道:“确实卓绝”待越灵深近前,好似发觉刚刚是在说他,也不揭穿。
眼尾含了点笑,冲着我道:“天冷,回府吗?”我看了看天上的圆月,想着此时灯会怕还未散,我虽没有再观灯的想法,可是不久后就要离去。
“此时灯会还未散,林奚带白笺去观灯吧”白笺眼中一亮,希冀的看着林奚,林奚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
“阮阮不去吗?”我摇了摇了头:“我想先回府了。”他微点头,冲着越灵深躬身道:“麻烦灵深兄了。”
待他二人离去,越灵深与我并排而走,我问道:“院中那些人可有反抗?”
“院外围那么多人,梁禅怎会让他的人白白送命。”他眼中迸出一丝杀意,一闪而过,我道:“别碰他。”
身边的呼吸声都带了丝丝怒气,一路无语,待行至府门外,只几个侍卫和一匹马。他翻身上马冲我伸出手。我将手递与他,一个用劲落于他身前。他环过我飞马急驰。
路上基本无行人,大约都去观灯了,不多时便到了诚王府,府门外赫然站着两列熟悉的元令军。大多是在清凉山上见过的。
众人一看见我,忙行礼。我挥挥手,“云帆回来了让他直接去梧桐苑。”
“是”
人多了果然气势是不一般,刚进府中,赵管事便迎上来,哆嗦着行礼,“郡主可是回来了。”身后的人也都泪光闪闪。
“无事,我先去换身衣服,稍后再说。”他忙招着手让小丫头去准备。
刚进了室内,发现越灵深也随我进了室内,我道:“你先在厅里等片刻。”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霎时间,鼻尖萦绕着冷香,脖颈处也传来温热之气。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赵醒之,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