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修为相当,而且根底扎实的陈喜训似乎还要内力更高一筹,一抖肩膀,轻描淡写躲过了想要卸他关节的这一招。
两位入门早上好几年的师兄,还不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弟子放在眼里,素来高傲的两人自然恼火。不需要多说,两人就默契地各自出招,管他后果如何,先把这目中无人的小子撂翻在地再说。
陈喜训毕竟对敌经验有限,几人又都是熟悉武功招式的同门,所以他这次的下场一如既往,应该是比以往都要惨了点才对。
等到许恕之慢悠悠散步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所见便是陈喜训已经被林帆王世杰两人按在了地上,衣衫狼狈,嘴角有鲜明的淤青血渍。
同样脸上挂彩的王世杰尤不解气,脚底板踩着少年后背,边骂骂咧咧,另一只脚还抽空边踹着他肋下。林帆眼神阴沉,也在想着该如何好好教育这位师弟,所以两人都不曾看到正在走向这边的许恕之。
两人这种落井下石的作法,搁到江湖上必定要为人不齿,擂台比武尚且讲究不伤和气,何况几人还是同门师兄弟?
许恕之眯起眼,二三十丈的距离一瞬而过,轻飘飘一记手刀落下,直接将王世杰敲晕。
早就看见他的陈喜训趁机翻身,一脚就往倒下的王世杰裤裆踹去。
饶是已经被打晕了,这番最要命的痛楚,仍是让王世杰杀猪般叫了出来,眼珠子瞪得老大,然后再度昏厥。
目露警惕的林帆反应不慢,已经拔剑指着许恕之,喝骂道:“你又是何人!擅闯华山派,还伤我朝阳峰同门,不想活着下山了是么?”
刚才那取巧的一招打昏了师弟王世杰,林帆看不出太多玄机,但也明白自己绝非这个陌生人的对手。可此处毕竟是他朝阳峰脚下,只需要信号一发,数百同门呼啸而至,便是武道宗师都要有去无回,他自然底气十足。
许恕之自顾自扶起陈喜训,低声道:“即便你打不过他们两人,也没必要不还手啊,老实可不是傻。”
捂着肋下站起身的陈喜训低着头,只是忍着疼痛道:“我们回去吧。”
“等等。”许恕之转身直视林帆:“你是朝阳峰的弟子?”
林帆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剑尖指着许恕之,阴笑道:“原来你就是新来我华山的外人,一点寄人篱下的觉悟都没有,还敢问起我来了?”
许恕之突然就笑了:“据我所知,朝阳峰与石楼峰同属剑宗一脉,又是临近山头,照理来说应当互相照拂。可你不但伤了同门师弟,而且还是以多欺少,真是叫我开了眼界。”
眼看许恕之说起了大道理,显然也是不敢得罪华山派的表现,林帆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师弟学艺不精还想向我们讨教,明摆着眼高手低不自量力,我这做师兄的教训他一下也是分内之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谁知本来和和气气的许恕之突然就变了脸,屈指弹开面前剑锋,滑步近身,眨眼间就闪到了林帆身旁,五指掐住他颈椎,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我这个石楼峰新来的弟子,向这位师兄讨教几招,师兄也指点指点我?”
脸色涨得通红的林帆这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觉得呼吸困难难受之极,憋着气蹦出来几个字:“快…放手!”
许恕之提小鸡一般将他扔在身前,看了眼陈喜训,仿佛是在问,你说怎么办。
少年毕竟心地善良,慌张道:“许大哥,要不就放过他吧?闹出人命可不好的。”
他大概是也没想到,许大哥看着和和气气,怎么会说动手就动手了。
陈喜训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子,许恕之那透着杀意的笑容,可做不了假。
徐讳林果然不是信口雌黄,他这位师兄,难不成真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许恕之沉默不语,脚尖摩挲,似乎真有一脚废了两人的打算。
陈喜训赶紧提着包袱走过来,低声道:“我们回去吧,朝阳峰几位长老今日都去了主峰谈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要是被撞见可就麻烦了。”
许恕之摇摇头:“不用了,已经有人回来了。”
他虽然在结丹境停滞不前,可精气神却每日精进,所以被山壁隔着视线也能感应到来者不急不缓的脚步。许恕之皱了皱眉,看样子,来的这位辈分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