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银色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手背上都是刀刻般的皱纹,但仍能看出他年轻时的潇洒俊逸来。
林落楚立在书桌前,双眸似水,透出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时隔五六年,再次见到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出落的这样落落大方,也禁不住由衷赞一句瑰姿艳逸。
“您这个时候找我来,是想让我见证一下您落败后的惨相吗?”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摇摇头,似乎对他现在的结果一点也不满意。
“可惜啊!”她轻叹一声,语态平平,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姿态。嫌故事尚且留有余地,没有把坏人的境遇写到极致。
“可惜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秦襦海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难得好态度的询问她,却换来她更加冷酷的声音。
她说:“可惜秦氏的落败不是由我亲手促成的。不然,我会比现在开心许多。”
“口出狂言!”秦襦海冷眼扫过来,威慑十足。
“你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滚出林宅的了吗?”他倏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压下来,把她罩在阴影里。
他气得花白的胡子翘起,阴鸷的目光直直瞪向她,手中的稿件随手一挥,落了一地。
昏暗的光线下,她不禁意的扫了一眼,都是近期秦氏股市变动的报告。
秦襦海冷哼一声,对这些事情十分不屑。他的火气也不全是针对她,只是长期以来跟他作对的人,不管怎么样总会令人心浮气燥。
“若不是有人突然插手,你以为你还能坐稳林氏总裁的位置?”
他压下满腔怒火,目露贪婪。他这一生都热衷商场,热衷名利权势,年近古稀对权利的欲望愈加深重。
“林氏本就应该由蓉蓉来接管,你不过是被逐出家门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林落楚立在原地,手脚冰凉,思绪一下子回到四年前的那个冬天,天气也如今天这样寒冷,冷到令人几乎失去知觉。她跪在地上求了林锦源一夜,多狠心的父亲呐,在她高烧不退的情况下把她送走,不计生死。
“秦老好手段,我林氏嫡亲女儿在您眼中成了丧家犬,不入流的私生女倒成了名正言顺。”她凛冽的眼神看过来,不卑不亢地道:“您现在这样的境遇,还觉得我没有资格跟你斗吗!”
“哦?听你的意思还打算继续跟我斗下去?”他摊摊手,脸上的褶痕堆在一起,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我已经没什么好输的了。”
“这才哪到哪儿!。”她退开两步,华丽的装扮衬出他现在的灰败。
“陆氏企业的败落不正如今天的秦氏吗?”她顿了顿,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我舅舅的死外公离世,仅凭一个秦氏就能抵消了吗?你,还有秦氏的人都应该为此负责到底。你也应该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才对。”
秦襦海面如菜色,脚下一软跌回座椅上,苍白的唇蠕动,只能用强硬的态度掩饰自己心底的不安。“陆宴黎的死跟我有什么干系?”
他一脸肃穆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迫切的想为自己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