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弯弦月，稀零的星子亮了起来。
他推着轮椅，轻车熟路的把房间里的窃听器取了下来。
不多不少，刚刚五个。
他干脆拆开，扔在了桌子上。
床头的抽屉里有一本年代已经久远的照片集。
他小心翼翼的翻看。
照片上，有穿着校服的她，笑意盈盈，温柔了眉梢。
有与人谈笑时的她。还有今天中午打着一柄浅蓝色伞，站在咖啡店的她。
照片集里的都是同一个女孩，从五岁，到十八岁。
这是徐南方，也是糖糖。
他的糖糖。
月光洒进来，凌乱了窗边的帘子，散了一地杂影。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安眠药。
他的腿早已痊愈，只不过周家的人对他仍然提防的不行。
他只得将计就计。
照片集首页的照片，是一个女孩，年纪还小。
软糯糯的像个团子，笑得灿烂的不得了。
周炎憬突然想起她们初见时——
她软软的声音喊着：“哥哥。”
“南方，叫哥哥。”年轻的女声响起，轻声哄着一旁的糯米小团子。
小团子才刚满五岁，怯怯的怕生，躲在女子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
她软声：“哥哥。”
周炎憬低眸看她，满脸皆是不符合年纪的沉冷。
他没应声。
那小团子竟迈着晃悠悠的步子，头上扎了个小揪揪，摊开肉乎乎的小，露出已经要化的糖果。
“哥哥，吃糖糖。”
周炎憬眸子闪动，眉间皱了一下，没接。
徐南方也不气，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嘴里念叨着：“炎憬哥哥吃糖糖。”
电话铃声响——
打破了夜里的一片沉寂。
“先生。”那人唤了一声。
嗓音含着江南的软侬细语。
“徐小姐好像和她男朋友闹了别扭，您……”
“知道。”周炎憬淡声。
又在一旁倒了一杯水：“已经和好了。”
那女子又道：“徐小姐的照片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周炎憬嗯了一声，眉间没什么情绪。
“先生，咱们的交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等糖糖结婚后，就结束吧。”
等她结婚，他就完全的退出她的生活。
他可以放心的周璇在周家。
-
女子挂了电话。
眉间起了淡淡笑意，墨发用一根桃木木簪挽在脑后，簪子上刻着精致的花纹。
她抬，芊芊玉，肤凝如雪。
慢悠悠的斟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今天卖了多少件？”她抿了一口茶，声音慵懒的问。
“六十八。”
“唔。”她挑眉，一双柳叶眼，眼底染满笑意：“淘宝店还是不行啊。”
一旁的小姑娘翻了她一眼：“你可知足吧。”
她笑，轻烟淡淡，掩了她的面容。
-
公寓里——
“宋瓷？”徐南方将宋钢琴安抚到窝里，准头问她：“我们聊聊？”
“聊什么？”宋瓷有些乏了，眼底泛起淡淡微红。
“聊聊周漾。”
宋瓷一怔，愣了神，她声音平静：“明天吧，我累了。”
徐南方也不强迫她：“好。”
-
顶楼的vip病房
少年坐在落地窗前，眉眼淡漠。指灵活的在电脑键盘上跳跃。
月色倾斜了一地。
页面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陆九观一愣，点开。
陆九观是黑客，偶尔会接单办事。
他皱眉，打出了两个字。
正要发送，不经意的瞥见这个ip地址格外眼熟。
他点开查看，突然倚在靠枕上，轻轻的笑了一下。
“老头儿？”他扭头，朝病床上的陆续喊道：“快起来，出事了。”
“干什么？能出什么事？”陆续白他一眼。
“那位宋小姐，就是宋瓷，问我接不接单。”
“找你？！”陆续一瞬间精神，坐起身来：“我跟你讲，你敢撬你师哥墙角试试！”
陆九观：“……”
他没抬眼，舌尖轻抵牙龈：“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未来嫂子的单。”陆续盯着他，问道：“你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