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把来意说了,王甄氏道:“竹匠倒是好办,只是要将竹子固定在那陡坡上,却有些难了。”
楚岚想了想,道:“嫂子提点的对,我也疏忽了,那再帮我寻个上好的木匠便是,对了,还要寻一个盖房子的泥瓦匠来。”
王甄氏点头应下,又留他们吃饭,两人谢过,便回了家。
到家之后,瞧着时间还早,楚岚道:“眼下时辰还早,我去那蒹葭药圃看看,若是有现成的种子,买上一些,便是没有,下定金也使得。”
应雪泥道:“我与你一道去吧,怕你又不认路。”
楚岚道:“那药圃就在县城边上,有什么难认的,你在家把马厩收拾收拾,天也热了。”
应雪泥见她这样说,便点头同意了,楚岚取了银两,牵着二两出门,沿着官道向药圃奔去,然后果然又迷路了。
那药圃是在县城的郊外不假,可是郊外那么大,她一下没留意,跑到一处开阔的草场。
一群衣裳光鲜的青年男女正在打马球呢,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马笼头都是上好的潇湘竹编成的,马鞭闪闪发亮,似乎混了什么鸟雀的羽毛一般。
楚岚见了便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眷出来踏青,知道问他们也没用,正准备去别处,突然,一个马球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不偏不倚,打在二两的脖子上,二两受了惊吓,撅着蹄子乱跑起来,竟直直的向着那群男女冲过去。
他们骑的马见二两这阵仗,一齐受了惊吓,四处乱窜起来,楚岚拼命勒住缰绳,才堪堪稳住停下,回头一看,那群男女都惊魂未定的伏在马上,几个仆人帮他们牵着笼头,安抚马匹。所幸无人摔下来。
一个绿衣女子满脸怒气,打量了楚岚一番,见她衣着只是寻常,又是孤身一人,便知道她不是什么高门小姐,于是骂道:“好个贱婢!竟这般不长眼?没规矩!”
楚岚见这女子一口一个贱婢,骂的难听,当下说话也不客气了,道:“你们的马球惊了我的马,反而恶人先告状,这就是府上的规矩?”
那绿衣女子见楚岚竟然敢顶嘴,恼羞成怒,指着楚岚道:“把这个贱婢给我拉下来!撕烂她的嘴!”
听了这话,站在一旁的男仆便作势要上前,一个穿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子柔声道:“好妹妹,何必为了一点小事生气呢?”说着,看向楚岚,道:“我知你也是无心之失,给大家赔个不是,便罢了吧。”
楚岚看了这女子一眼,见她又要装贤良,还要摆姿态,对她的观感比对那绿衣女子还要差,道:“你是哪家的女眷?”
胭脂色衣裙的女子没想到楚岚竟不按常理出牌,被问住了,旁边一个油头粉脸的男子见状,生出了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道:“你这贱婢,冲撞了庆阳侯府的小姐,还不快下来磕头!”
楚岚一听是庆阳侯府,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当日险些入庆阳侯府为奴的事来,当时那长史说什么老太太与属兔之人犯冲,几个属兔的少爷小姐都迁了出来,想必就是这些人了。
那男子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怕了,越发声色俱厉:“你还愣着做甚?还不下来?”
楚岚勾唇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皇亲国戚,原来是庆阳侯家的,府上老太太巴巴的赶了属兔的出门,身子骨可好些?依我说,花尚书那儿倒有几味长生不老的药丸子,你家怎不问他讨些?啊,想来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