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金盏咳了一声,摇了摇头,“香苏……你真是……”这回东天云又要多记恨炎及几百年了。
香苏把脸埋在东天云的衣服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时候赤琳已经不可能再帮你了,元厚也很靠不住,只剩金盏,你实在势单力孤。炎及再不帮你,我很怕……很怕你会没命。东天云……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
这几句完全算不上柔情蜜意的话,却正正敲在东天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转过身,把香苏抱在怀中。香苏知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再哭就有了喜极而泣的意味,几十年的折腾,终于也算堪堪有了个好结果。
“真不地道!就这么把炎及给卖了!”元厚假情假意地替炎及抱不平,“人家最终可是白白效力,还成全了你们呢!”
炎及听了,不置一词地笑了笑,这并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明白除此之外,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在清泽府终日流泪、神情空洞的香苏……终归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他的贪心,始终只是虚妄的贪念而已。
东天云一手搂着香苏,瞪着三个很没眼色的人,另一只手一抖孤问。金盏到底年轻,还没炎及和元厚那种功力,忍不住心软了,开口邀请炎及和元厚去司木府小酌,再这么盯着东天云看下去,估计又要发生惨祸。
炎及和元厚也适可而止地答应了金盏的邀请,逶逶迤迤地乘云而去,毕竟香苏和东天云分开得够苦了,再这么打扰下去,的确无良。
香苏在东天云怀里抽抽搭搭,一路被他带回九幽殿,因为离幽河太近,血腥味更浓,香苏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东天云挥了下手,所有窗子的帘幕都垂下,把难闻的味道遮蔽在外。
“我已经叫他们去清理,一会儿就好。”他的语气里带着抱歉,“等我一下,我也去换件衣服。”
光线幽暗,他的语声因为低沉而显得格外温柔,他一说换衣服,她才想起他浑身是血,低头看了看自己,怪不得那股血腥味总挥之不去,因为抱他抱得太紧,她的裙子也沾了血。
东天云挑了下嘴角。
“一起来吧。”他拉住她的手,领她向后殿走。
香苏对九幽殿十分熟悉,之前肉身还是个孩子,被他拉着去后殿的泉池洗澡十分自然。现在开始脱衣服,她才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长大了,幸好东天云自顾自走进池水,没有看她。
香苏加快动作,力争在他转回身前脱好入水,温暖的泉水包围住她的时候,她才不那么害羞了。
帘幕全部落下,殿中暗得如同夜晚,只有不远处新摘的九幽花发出很微弱的光芒。东天云沉默地靠在泉池边,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想什么出神。香苏在水里有些费力地走向他,几十年了,她终于可以心无挂碍地靠近他,脸上潮潮的,不知道是池水的雾气还是眼泪。
东天云只是安静地看着,刻在他心魂里的身影近在咫尺,他一时分不清是幻是真。
香苏在水里,身体有些漂浮不稳,她靠过来扶住东天云的肩膀:“你受伤了没有?”
周围太暗,她看不清,划了下水,上岸从花瓶里拿了朵九幽花,再回水中漂到东天云身边,照亮他的面庞。她太想他了,他的眉,他的眼,她忍不住用指尖去轻轻触碰,摸到才能感觉真实。
东天云突然侧过头去:“很难看吧?”
香苏抿嘴笑了,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直视自己,她手上的九幽花正好照亮了他额头的魔纹以及浓密睫毛下如潭水般幽亮的眼睛。她忍不住抬高身体,吻了吻他的额头:“很好看,比以前……还好看。”
他的手猛地圈住她的腰,身体紧密地贴合,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看进他的眼睛,以前她总会因为他美丽的眼睛而感到眩晕,那便是迷恋。她吻了了那双眼睛,这是独一无二的,专属于她。她继续下滑,很用力很用力地吻他的唇。太久了,和他分开得太久了,久得她都有些埋怨他了!
因为他是东天云,她的爱情变得如此波折,她不过就是棵小花树而已嘛!她忍不住咬了他一口,东天云吃痛却轻轻笑起来。
他开始吻她的时候,她再也握不住手里那朵微亮的九幽花,花朵漂落在水面,荧光便随着水波明明灭灭。
香苏热烈地回应着他,她想取悦他,也需要他,若有什么能填满如此长久的等待和伤痛,便是此刻的甜蜜与激情。
她喘息着准备好的时候,他却突然停顿,抱着她上了岸,快步走回寝殿,把她放在榻上。香苏感觉到他已经忍耐到极限的热情,他压着她,身体的重量也让她感到喜悦。他看了她一会儿,似乎用了些意志力才从她身上起来,亲自去一一打开巨大的帘幕,九幽仙使们已经清理好了幽河,血雨腥风已经散去,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让今晚的月色看起来格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