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爹满意的点点头:“张大厨已经做好早饭,你起来便可以吃。”
沈小棠眯着眼睛起床,听着张老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轻的脚步声,晚若有人在她耳畔长催眠曲一般,眼帘越来越重,最后变成千斤巨鼎,重重的合上。
就在此时,有人轻轻叩响她的门扉:“沈姑娘。”
听是子砚的声音,沈小棠连忙道:“怎么了?”
“我来替你梳妆。”子砚轻声说。
沈小棠翻了个身:“进来吧。”
子砚推门进去,小棠嘟哝这道:“有小丫鬟替我梳妆,你这不是抢别人生活吗?”
“我被你买到府上不是做公子哥的,既然做不了上门女婿,自然只能做下人。”子砚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拧洗脸帕时水声稀里哗啦的响,然后她走上前去给沈小棠擦脸,力道轻柔,令人享受。
沈小棠又眯了一会儿这才坐起来,子砚服侍她穿好衣裳,推着她道铜镜前给她梳妆。
小棠一直盯着他看,想了想道:“子砚,其实你在府上做个闲人也没事儿,养你还是没问题,不会将你撵出去的。”沈小棠见他指白若葱,唯独指头有一层层老茧,怕是抚琴过多所致。
子砚轻轻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宛若湖面泛起的联谊,他道:“你们若是厌烦我了,指不定就将闲散人赶出去,有点事情做总是好的。”
沈小棠也随他,反正现在伺候她的丫鬟是新来的,她从前的贴身丫鬟在他们举家来楚京时便嫁给当地的年轻汉子,子砚手巧,肚子里又有墨水,反倒比平常丫鬟还会伺候人。
今日他就给沈小棠化了梅花妆,眉宇间用丹红描摹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样。沈小棠感叹:“这梅花画得可真好看。”
子砚说:“这是海棠花,沈姑娘。”
沈小棠笑得更加开心,眼角弯成两道月牙儿。梳洗完毕后便用早膳,然后张管家又往她怀里塞了一大叠银票,然后还给了一大袋鼓鼓囊囊的碎银子。
“爹,张叔,我出门了!”沈小棠挥挥手,子砚自然跟着她。
俊男靓女就在街上招摇过市。
春日里百花齐放,风一吹,泥土里都夹杂着芳香。此时宁云深坐在包子铺前,扬起脸望着海棠树上的海棠花,光线从枝丫间漏下来,斑驳的落在他脸上。
昨日他在树下等了一天,都没能看见沈小棠的身影,他便想,兴许沈姑娘和子砚公子感情好,这边不出来找男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总觉得不是滋味,但他又不知如何不是滋味。风吹拂而过,海棠花瓣便飘飘摇摇的落下来,像是粉色的花瓣雨,洒在他脸上,肩上,发梢上。
宁云深觉得很心想,沈小棠便是指头的海棠花,而他只是零落在泥土中的尘埃,云泥之别便是如此。
他有些失意,垂下头将目光书页上,只有发愤图强读书,考上状元,这便能抬头挺胸的争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