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一拍桌子,大喊一句:“给我再上一只鸡一只鸭一盘牛肉!再来一壶女儿红!”
“好嘞!”小二开开心心的去叫菜。
宁云深担忧的问:“沈姑娘,你为何要喝酒啊?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替你分忧。”宁云深殷切道。
感受到他的关心,沈小棠不禁又燃起希望,事实上宁云深只是抱着对怀中的银票负责人的态度才关心她。
“也没什么烦心事,反正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习惯了便好。”沈小棠摆摆手,等倒酒送上来,她给自己到了一大碗,然后递给宁云深:“你也喝!”
宁云深摇摇头道:“我便不喝了!”
“你不够朋友!”沈小棠大喝一口,嘴里都带着酒气。
宁云深道:“好,我少喝一点陪你,若是我也醉倒,咱俩就要横尸街头了!”
沈小棠见他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暂且饶过他,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干起杯来,沈小棠问:“宁先生,何时开考?”
“七日后便开考了。”宁云深道,语气不卑不亢。
“你可有信心?”沈小棠已经有点儿上头,抬着下巴红着脸问。
宁云深见她嘴唇红彤彤亮晶晶的,格外好看,不由得一愣神:“我拼尽全力便无悔,除此之外,一切自有天命。”
听到天命二字,沈小棠趴在桌上,眼角竟然涌出细碎的泪水来,她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吱吱呜呜的:“是啊,天命,饶是她沈府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却依旧买不了一个天命。”她要在豆蔻年华里被父亲逼着娶夫,在还没有尽情绽放的年纪,就知道自己何时枯萎凋谢,她还没有尽情的享受美好,就已经被套上沉重的负担和枷锁。
沈小棠将碗里的女儿红一口干掉,狠狠地将碗砸在地上,豪爽大喊:“小二,结账!”然后摸出几张一票塞到小二手里,丢下一句:“不用找了。”自顾自往外走。
宁云深赶忙去搀扶晃晃悠悠的沈小棠,两人一同往外走,沈小棠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大喊:“我要去找男人!我要找个男人娶回家!”
素来云淡风轻的宁云深此时急了眼,提醒沈小棠小声点无果后,他连忙捂住沈小棠的嘴,将她往外拖着走。
沈小棠忽然说:“宁云深,我觉得这世间最简单的交易便是钱财交易,你来我往,多方便,这样我们也不用干坐在街上找男人了,你意下如何?”
宁云深此时应付半醉未醉,开始放飞自我的沈小棠就已经很吃力了,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仔细研究,当下条件反射的就说:“我觉得挺好!”
沈小棠却忽然笑起来,拉着宁云深的手:“这可是你说的,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话音落下,沈小棠就推开他,歪歪扭扭的往前走。
“嗯?!”宁云深脑子里好似飞入一窝蚂蜂,嗡嗡嗡的直闹腾,他疑惑的反问,“我说过什么吗?我说过什么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呀!”他追上前去,拉着沈小棠的手腕便道,“沈姑娘,你要往何处去?”
“我们去南街的云杉苑。”沈小棠指着街尾巴,晃晃悠悠的就过去。
“云杉苑?那是何处,还从未听说过!”宁云深连忙追上去。
沈小棠本来喝得就不多,最主要是趁醉装疯,好让自己放纵一把,做点平时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等到宁云深扶着沈小棠晃晃悠悠的走到街尾,她指着一个灯红酒绿的阁楼说,“宁先生你看到了吗?那就是云杉苑,青天白日的都还亮着红灯笼呢!”
宁云深拧着眉仔细一瞧,这不就是小倌馆吗?
冯先生虽然只是一个算命先生,但是自幼对宁云深要求严格,他虽然清贫却有一身傲骨,受的教育也是儒家文化,正统思想,小倌馆这可从来没在他生命里出现过。
宁云深气得直打哆嗦,磕磕巴巴的道:“这,这可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