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闻言，突然苦笑，脸上也是涌出了自嘲之色，心中叹息：“你在我面前为凡人，殊不知，我在他人面前，也是凡人。你练毒咒求生，我申公豹，何尝不是一样，在为求生挣扎？”
双方一阵沉默，但是两人都能隐隐感觉到对方心头的伤心之事。
的确，乱世之人，身不由己，连性命时时刻刻都在断头台上面，还分什么其他呢？
这一刻，空气好似凝固，外界的马车‘咯吱’前行之音，却是打破不了这两个伤心人彼此之间的宁静。
在这宁静当中，少女年轻的吕雉，不由得有点恍惚，抬头深深向着申公豹看去，这上仙也不知年岁如何，但是脸庞却是年轻无比，想来应该不过百岁。
此刻，月光之下，他那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容，实在是让人……心疼！
“心疼？”
吕雉忽然一呆，娇躯一抖，在深心处问了自己一句：“我为什么要心疼？他既然早已经准备了储物戒指给尤浑和费仲两大奸臣，恐怕早就有意进入皇城。我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枚用来利用的棋子罢了。”
同时，发现吕雉在看自己的申公豹，虎躯也是一震，心头恍然之间，大有一种想带着这个女孩远走高飞，抛开一切，去过平静日子的想法。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在他的心头掠过。但是很快，又被他压下。
“因果有缘，我身为棋子，尚未跳出因果，哪有福分享受凡人之乐？如若有缘，待陛下姬考君临天下之际，我申公豹如若不死，再来向这女孩，坦露心中情义。”
双方都是年轻之辈，吕雉二八年华，申公豹十几岁上山，修行四十余年，其实也不过是青春年少，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了丁点情愫滋生。
只是，乱世当头，吕雉胸有大业，申公豹因果缠身，双方都是身不由己，就算有丁点情愫，又能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须臾之后，吕雉深吸一口气，轻轻道：“今夜多谢上仙出手，吕雉告退！”
话语当中，吕雉的心情很好，就连她即将踏入前方不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朝歌皇城，带来的忧郁不安，也被她暂时淡忘了。待在申公豹身边，她有一种安全感。
听到吕雉话语，申公豹心头竟有了一丝痛楚掠过，那一双温柔如许的眼眸，此刻就好似一缕缠绵不去的因果之线，无形当中，正在虚空里面凝望着自己，将自己和她缠绕在了一起。
紧握拳头之后，申公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吕雉，我打算让你替去完成一件任务？不……不知道你愿意么？另……另外，我名申公豹，你可直呼我名。”
在申公豹的故意之下，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容抗拒。
吕雉一笑，她冰雪聪明，双眸微转，岂能不明白申公豹的意思？
在这个乱世，一介几乎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除了色诱之外，还能去完成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