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洁哭得抽抽搭搭，大致看了一下条款，毫无疑问，是她净身出户，半点财产都分不到。她不懂法，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应该打官司，然而现在她根本付不起律师费。
叶世尧在边上虎视眈眈，沈钰洁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紧接着他又拿出印泥，叫她按个手印。
两份协议书都做好了，他收起来上了锁，进她屋里开始翻衣柜，所有衣服都被扯出来丢在床上和地上。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道：“你……在干嘛？”
“行李箱总还有吧，没有我送你一个，就当这是夫妻一场最后的告别礼物。”他余光一扫，瞥见角落的一只银色旅行箱，不由分说拖过来，把她的东西往里塞，“今天晚上开始我就不想在我的房子里看到你，你走吧，随便你去住哪，没钱就投奔你妈去，她离婚的时候可是分走了不少钱，我相信她就算对你失望，也不至于看你流落街头。去吧，别再在我眼皮底下恶心我了。”
沈钰洁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翻脸之后会如此狠心，连一晚上都不肯宽限。
好歹给她两天时间，让她出去找个房子。虽然她此前从未租过房子，对此毫无经验，搬家更是个头痛的事。
叶世尧把目力所及的东西都装进去，去洗手间把她的牙刷牙杯毛巾也打包好，将箱子关上拉出去，大敞着门对她做出“请”的手势：“都打点好了，沈大小姐可以出发了。别忘了明天早上九点钟民政局见，就在我们领结婚证的那家。晚安，祝你今晚梦到孩子他爸。”
沈钰洁嘴唇灰白，剧烈哆嗦了两下，终究按着性子什么也没说，从他身边走过，接过箱子。叶世尧在她出去后立马关门，反锁，靠在门板上长出了一口恶气。
今天被丁诺噎成那样，总算得以发泄，明天领完离婚证就回公司处理工作，看还有没有其他转机。
就算目前看来没有希望，破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也要挣扎到最后一口气。
一晚上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梦，早上闹铃响起，叶世尧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洗了把脸，将协议书、证件和其他重要的东西塞进公文包，准备联系沈钰洁。结果一开门，她就坐在门口，如同一尊石雕。
“你……在这呆了一夜？”他多少有些诧异。
沈钰洁整个人是木然的，脸色苍白，看不出是什么心情，只哑着嗓子对他说：“我们快点去民政局吧，等下我还要找住处。”
他叫她一起上车，她还像以往那样坐副驾驶，不过这次眼神是带着征询意味的，直到他点头了她才坐进来。
“你妈……你没去找她？”
“她的电话注销了，应该是换号了，我找不到。”她胳膊撑着脑袋望向窗外，一栋栋高楼不断地倒退，叶世尧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我想她应该完全不想见到我，还是算了。”
叶世尧这时倒是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找不到落脚处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中介。”
“不用了，还要出中介费，我没钱。”她语气很平淡，“离了婚我们就是陌路人，你没必要为我操心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