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有些听不清楚，稍微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奶奶别走……安宁以后乖。”
听见她染着哭腔的呓语，季衍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好像上一次把她抱回房间的时候，也听见她在叫奶奶。
可她分明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
这是怎么一回事？
季衍正困惑的时候，一只手突然被她紧紧的抱住了。
像是在漂浮无依的大海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苏安宁把他抱得很紧很紧，几乎快要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她小声小声的哭泣，让季衍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紧了。
忽然，一个激灵。
身体颤动之后，苏安宁猛地睁开了双眼，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半晌双瞳之中才有了焦距，看着眼前的人，瞳孔里面还有恐惧和慌张。
“是我。”季衍空余的一只手，轻轻把她脸上粘着的碎发撩到耳后，细声安慰，“刚才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梦醒了。”
不，不是梦。
只有苏安宁自己清楚，那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虽然爸妈和奶奶早已经去世了，可现在她到了一个远离他们的世界，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再也见不到他们。
苏安宁眨了眨眼睛，粘在睫毛上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季衍，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离开了自己的亲人，再也回不去，你应该怎么办？”
季衍只当她是做了一场梦，“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就算真的有这一天，也是他们到了年龄，正常的生老病死。”
苏安宁摇了摇头，神色懵懂。
她心里藏着好多好多的事，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诉说。
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能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你们只是我书中的一个角色，是我创造出来，在另一个世界供人观看，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大概会以为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