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琢寒闻言踱步从暗处走出来,他一手插在腰间,似是闲庭漫步一般踱到严裂面前:“严将军,在下不才,觉得将军怕是还漏了几个士兵。”
“哦?”严裂将手背到身后,眯起眼睛看着白琢寒。
“方才在下来空虚城的路上刮起了沙尘暴,便有点错了方向,其实在下是从另一个门围着空虚城绕了一圈才到了这里,这一路上的箭塔里空空荡荡,莫非严将军的下属一个个都擅离职守了吗?”白琢寒一字一顿,严裂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白琢寒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眼中越来越浓重的杀气,依然自顾自地说道:“从方才进城门到现在,除了门口的那几个弟兄,其他一个将士的身影我都没见着。哦,对了,刚刚路过这屋子的时候,我看到后头院子里的土似乎是新翻的,恐怕将军口中所说的十几号人都在那下边吧。”
白琢寒的话音未落,严裂已经从身后抽出了战刀,向他直冲而来,白琢寒脚尖轻点地面,便已是往后退了半个身位,默绫剑从腰间抽出,“铛”得一声便架住了迎面砍来的战刀,强大的剑气将严裂震得后退数步。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严裂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呵呵,”白琢寒干笑两声:“从我到了这里之后,便是错漏百出。第一,傅长轩和这些死去的将士们脖子上的伤口都是砍痕,说明凶手用的不是剑,伤口的切面不是很宽,而且平整,说明凶器也不是斧子这般粗糙的兵器,我看,倒是很像严将军手上的这把刀所伤。第二,这些死去的将士们兵器还留在身边,却唯独缺了铠甲,恐怕是被什么人拿去用了吧。第三,方才握手时,我留意到严将军的手上有被剑所伤的痕迹,伤口很新,而这城中用剑的恐怕就是在下眼前的这几具尸体了。这么看来,杀死傅长轩和这些守城将士的就是将军您和您的弟兄们吧。后面还有很多,需要白某为将军一一解释吗?”
“够了!”严裂一阵怒喝,这么容易被眼前这个看着乳臭未干的小子识破,他的内心无比气恼,这该如何向主子交代?听到动静的将士们迅速围拢过来,将小屋包围起来。
白琢寒鄙夷地看了一眼包围他的那些人,心想这么些人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白少爷,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他甩手一抖,默绫剑的剑气立刻便又化作无数把小剑往包围的冒牌将士们射去,瞬间便让这个包围圈溃不成军。
严裂不愧是领头的,几个闪躲便勉强避开了默绫剑的剑气,他大声吼道:“灵符准备!”话音刚落,四周的将士立刻发动了咒术,白琢寒只觉得地动山摇,房间里那难闻的异味愈发得浓重,熏得白琢寒的眼前一片模糊,连严裂那帮人站在什么地方都看不真切了。
“小伙子,这尸毒的滋味可不好受吧。”是严裂的声音,白琢寒能感受到,此刻严裂的身边多了一个灵力非常强大的人,与身为龙族的自己几乎不相上下。尸毒是非常古老而阴险的咒术,需要以尸养蛊,而解药也必定这同一尸首上养出的白蛊才能解。哼,恐怕严裂之前说的保存尸体,说的便是养蛊吧。都怪自己只留意了城中的状况,眼下中了这么几具尸体的尸毒,怕是要费些力气才好冲出去了。
白琢寒稳定了下心神,凭着感觉执剑杀去,有人闪身迎上默绫剑,正是白琢寒方才感觉到的拥有强大灵力的人,两人对上一掌,各自都被对方的灵力所震开,不过这正是来人的目的所在,他借着这一掌重又将白琢寒推回了屋内,而同时,白琢寒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竟是如此熟悉:“寒公子,我无意伤你性命,只是事从权宜,又与人有约在先,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寒公子就别挣扎了,你是逃不出本王的浮世壶的!”
说着,那人打了个响指,那间小屋便开始慢慢地收缩,竟是化作了一尊碧玉酒壶落在了那人的掌心中。白琢寒的意识也逐渐被这尊浮世壶所封印,在他意识消散前,他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藏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