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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桃花逆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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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盛夏:安能咎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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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文臣薛家将,华阴皇后海陵花。”

    这是长安城中传唱最为广泛的一句童谣。如果有心研究这两句话中的结构,不难发现,萧薛陈苏四大家族,似乎呈现出某种工整而精巧的排布。前七字说的是萧薛两家的男子,男子分文武。后七字说的是陈苏家的女子,女子分妻妾。

    稍加思索,这确是一种刻板且无奈的划分。芸芸众生认识某个问题,总是习惯性放大某个吸引眼球的噱头。群体性的话语一旦裹挟成态势,细微的差异也会迅速同质化。

    纵使海浪之下暗潮各怀鬼胎。而浪花,永远只会朝着一个方向拍打。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划分是有意义且自成逻辑的。比如,长兴坊兰陵萧家世代的文脉,在科举考场上总能吃得很香。比如,华阴陈氏的男子向来不怎么争气,就像着了魔一样摆不上台面。这一代陈家人以陈太后为首,其兄陈瑜缙和其弟陈瑜民,亲仁、永宁两坊之间的斗争,不说世人皆知,稍涉官场,总能摸出些门道。

    再比如,海陵苏家以女子风华出名,至于苏家的男子……

    嗯,好像没有听说过的。

    而最典型的,莫过于同样住在长兴坊的龙门薛氏。太宗时期名将薛仁贵之后,世代将门。尤其以薛骁敬为代表的薛家主脉,五服之内,非上过战场、扛过纛旗、挨过刀剑者,不可称之为薛家男儿。

    一文一武,同居长兴坊。长盛久兴,颇有将相和的传奇寓意,更像某种相得益彰的微妙内涵。

    直到隆平九年五月十七日。

    如果一定要把这件惊天大案的起因归咎一个起点,李若昭在反复复盘之后,选择了这一天。陈太后五十八岁寿宴,虽非整数的大宴,一家人还是和和气气地坐在承明宫内,举杯换盏,觥筹交错。

    席间,太子李世谦携其正妃薛琼贺礼时,向在场一众亲眷宣布了一条好消息:自隆平七年侧妃陈淑慈生子李长攸之后,东宫将七个月后再传喜讯——正妃薛琼,已经有孕三个月。

    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将会是太子的嫡子。

    当然也是,嫡长子。

    承明宫、东宫、包括太子正妃母家住在长兴坊的薛府,皆一片喜气洋洋。

    看似一切如常,如常不过十日。

    隆平九年五月二十七日,时任御史中丞陈瑜民上书,言西北边关一带将领弹劾朔方节度使的薛骁敬,虚报兵员,贪渎军饷。今年春季转运至朔方军的八十万两白银,实际下发不足六成,而此前鸿运柜坊在朔方军驻地的灵州子柜坊,收到了以十万计的私人银钱周转。灵州地贫,无富商大贾,这样数量巨大的银钱,疑是薛骁敬贪污所来。

    此事针对性过强,大概陛下也知道,颇有东宫后院正妃薛琼与侧妃陈淑慈的斗争,蔓延至前朝之势。更何况,薛家本就是陛下安置制衡陈氏的一枚棋子,自然不会由着陈家人拿捏。

    遂隔日下旨,西北军务繁忙,此事待到年末朔方节度使薛骁敬回京述职时,再行查察。另,为防止长安城的薛府与远在灵州的薛骁敬暗通款曲,私相授受,长兴坊薛府即日起,暂且幽闭。

    当然,所谓幽闭,既是小惩大诫稳定朝野人心,更是,对这枚棋子的保护。

    断断续续拖延至七月——以长安为代表的关中一带,降水多集中在七月和九月。前者,起于长江流域的雨带北推至河朔关中一线,后者,则是著名的“华西秋雨”。

    偏偏自隆平九年七月,雨带徘徊在长江沿岸过久,迟迟未至北方。自六月中旬起,长达一个多月的滴水未降,以至于关中遭旱者十之六七,农田龟裂,更有甚者,饮水都成问题。

    而另一个农谚叫做——“十旱九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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