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冰儿扯着望风的衣袖擦脸上的泪珠。
望风仿佛习惯了冰儿这样,并不阻止。
我抱了冰儿,猛的一拍她的背,豪气冲天:“冰儿,别哭哭啼啼的,丢国学院的脸。以后也就是换个地方玩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离开国学院需要走过无妄之路,这是最为庄严的一幕。所以昨天还特地排练过。
不同的是,昨天我走的时候,对面空无一人。如今我站在无妄之路的一端,另一边昀潭已经在那儿等我。
他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今日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倒是让他显得温柔近人了许多。
我想起我们初遇时便是在无妄之路,那时的他想想还真是有些无礼,但我怎么就一直这么听话呢!回想过往,不由轻笑出声。
抬腿走上这条路,不敢走的太快,因为他这个样子我还没看够,又不想走的太慢,因为想快点到他身边。
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惊动了整个永安城。整座城都在沸腾。台下观礼之人众多,所有人都屏息等待。
我走至一半,天空突然凝结大片黑云,刹那间风云突变,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大家惊讶的望着天空,窃窃私语着好好的天,为何说变就变,会不会不吉利。
这云不属于人族,而是来自魔界。
这是若凌在呼唤我回去,若晚了怕是来不及。狂风呼啸,我看着站在前方不远的昀潭,原想着成亲之后再回魔族同师父说清楚,竟来不及?
黑云黑压压的袭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十分暗沉。
被师父发现我不在魔族,定是雷霆震怒。
我顾不得如今众望所归的情景,向隔着尚有一段距离站在前方的昀潭,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过身不再前进而是回头。还没走几步却被可言拦住了去路。
可言走在无妄之路上,有些吃痛,但她依然忍着。她说:“凝砚,你要去哪?”
“可言,你让开!”我气急败坏的想要推开她,却被她硬生生牵着走向昀潭。
奇怪,我的灵力明明恢复了,可是如今竟然挣脱不开可言,好像使不出灵力的样子。
其他人看在眼里,也不过是觉得我和可言关系好,她想送我过无妄之路罢了。
快走到头的时候,我周身散发出许多戾气。凡人恐怕看不出来,但国学院内都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这是魔族中人走在无妄之路上才会有的情景。可言退到一边,不再扶我。
众人更加议论纷纷,堂堂镇安王怎么会娶魔族中人为妃?
魔族中人若是走在无妄之路上,必定会有刀割般的痛楚,而那些散发出来的魔气是无妄之路对魔性的洗涤。可是我并不觉得痛苦,依然像平常行走般自然。
我看着昀潭,他的眼神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悲愤再到绝望。就像当初在若凌小世界中神情。也许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他以为只要他不追根究底,真相就可以被置之不理。
长衣院士一掌将我打落在地,质问道:“你是魔族中人,说!一直以来是如何隐藏的,竟能在国学院呆这么久!”
我毫无还手之力,被这一掌震得胸口生疼,却无言以对。我看着昀潭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知道他是失望至极。
“昀潭哥哥,我不是。。。。。。”我想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口边,却硬生生被阻了回去。
“凝砚,你知道在离心阵中我用着的是谁的心意吗?”可言绕到昀潭身边,居高临下的问我。
我错愕的看她。只听她继续说道:“离心阵中的事我几乎都想起来了,当时我被若凌护法挟持,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没有丝毫畏惧,因为知道她是自己人。那份心思是你的,所以我终于想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竟骗了我们这么久!”
我能记起离心阵中青儿的心思,旁人自然也能够记起我的心意。只是为什么那个人是可言?又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拆穿我?
黑云压境,若是师父亲临,怕是人间动荡。我吃力的站起来,想走。却被随后赶来的无识院长困住,动弹不得。
“昀潭,你知道吗?灵犀之石丢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搜一搜这魔族细作的身。”可言转向一脸悲怆的昀潭。
可言作为守石人,自是有引出灵石的能力,只见她双手结伽,驱动灵力,很快就将藏在我身上的灵石引出。
我拼命摇头:“昀潭哥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今日一切也许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而那个人正站在昀潭身边,代表天下人义正言辞的质问我。
昀潭闭上眼,握紧双拳,冷声道:“你是魔族中人,对吗?”
他对旁人自来冷漠,可对我却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疏离淡漠。和昨日与我品酒论茶时判若两人。
“是。”他问什么,我便答什么,从不说谎。所以当他问我是不是魔族中人时,我诚实回答。
灵犀之石虽被引出,却一直留在我身边不肯离去,任凭可言如何召回。
无识院长出来主持大局,他的神情依旧是那么慈爱,他问我:“凝砚,可以把灵犀之石还给国学院吗?”
我固执的盯着无识院长,咬住唇角,胸腔中强忍着泪水。
“说,还有没有同伙!?”长衣院士剑指我的咽喉,和其他院士一起厉声质问。
可言冷漠出声:“自然是有的。”
“可言,不要!”我近乎哀求。
自从我身上出现灵犀之石,我几乎能想到是谁将灵犀之石放在我身上。若凌曾告诉我国学院有魔族的人会帮我,而今天只有一人靠在我肩上,还说要送份大礼给我。
“冰儿,你还不承认吗?”可言叫出这个名字时,我的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