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挺多的。”
柳月光点头,跟上小板田的脚步很快就见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最为瞩目的自然是不远处隶属于青学的比赛队伍,放长视线,柳月光第一时间注意到队中身材突兀的越前龙马,她不免觉得好笑,原谅她以前真的没怎么关注他的身高。
龙崎教练正在交代什么,大家表情认真得不行。
朋香清理出一个座位给柳月光,又扭头问龙崎樱乃:“樱乃,现在几点了?”
樱乃瞧瞧表,声音有些紧张:“九点十四分。”
“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了。”
“什么?只有一分钟了?”
柳月光瞪圆眼睛,颇为失礼的插进对话。
樱乃惊了下,又细细一看,眼底涌上惊诧:“柳同学?是你?”
“没错,是我。”
柳月光不自然的笑笑,她知道自己刚刚不经允许的插话实在很没有礼貌,可是……想到只有一分钟而她里还拿着越前龙马的队服这件事就无法恪守礼节。
“你变化好大!”
樱乃扫了她好几眼,眼睛弯月一样的笑,她从不知道原来柳班长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装束。
“呵呵……”
“那个……”
“嘘,要开始了……”
朋香用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光已经被第一场的菊丸学长吸引,其余两人自然也打住对话,专心投入比赛的序幕篇。
柳月光心底密鼓紧敲,她把整个比赛场地搜罗了一圈,在靠近比赛场地右侧的休息区看到越前龙马清瘦的身影。
越前龙马靠着椅背,两只安安分分的摆在一边,看起来极为认真,但只有坐在他身旁的桃城看到,这位小学弟焦躁不安的眼神正试着不招惹任何人的注意窥探全场呢!
“越前,你究竟在看什么?”
桃城疑惑问,他实在受不了越前最近神叨叨的样子。
“没什么……”
越前龙马含蓄的绕过桃城,眼睛锁定住目标。
twenty-six.温柔的光
优秀猎人锁定猎物绝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越前龙马正是如此。
从柳月光等人的角度看来,似乎这位心不在焉的选只是在任意投放自己的眼神。
“好耶!”
当菊丸遥遥领先时,朋香又发动了一轮啦啦队攻势,柳月光虽是第一次参与,但仍被身旁热烈的气氛给带动起来,她紧张的心跳从胸腔扩散到全身,目前的比分仍是青学占有优势,可对方也丝毫不落下风,紧跟着又取了十五分。
柳月光对网球的接触仅此而已,但仅此就足以让她惊艳于这式体育运动的魅力,她从不知自己原来也有对竞技运动的兴趣。
“菊丸怎么这么拖?”
桃城不满的说,这家伙一定是压抑了太久,这会儿正想办法消耗精力呢。
都是队长的锅,谁叫他让他们保存体力应对比赛,整得最近几天除了常规训练以外不被允许任何高体能的对赛。
时间流淌而过,而在柳月光看来似乎只是眨眼的瞬间菊丸学长就以胜利告终这局比赛。
“这一场是龙马吧,樱乃?”
小坂田推推樱乃询问。
樱乃点头,用细细的声音说:“嗯,听说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她听奶奶提过城利中学有几个队员的能力绝不亚于青学最优秀的队员。
越前龙马提了球拍,从休息区替换下大汗淋漓的菊丸,他一身简单的队服,十分利落,同时也保留着自己的桀骜。
柳月光杏眸凝视住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呼吸不知道怎么的急促起来,他身上运动服的纹路与她中这件衣服别无二致,这令她没由来想起前天晚上他一脸正经把外套递过来的样子。
“我真紧张,明明比赛的人是龙马,可是……”
樱乃两只捏紧,声调颤颤的。
“安啦,樱乃,龙马一定没问题的!”
小板田温温拍了拍樱乃肩膀。
龙马……
柳月光不禁侧目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轮廓柔美的龙崎樱乃脸上。
这样的称呼从她口中说出为何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柳月光只觉胸口狂跳的节奏渐渐舒缓下来,像夏日跳入凉爽的泳池,身体所有燥热在这一刻,顿时被浇了干干净净。
越前龙马的人气为比赛带来第一个**点,即使他只用最常规的方式拿下第一球,可这不能妨碍大家声鸣鼎沸的欢呼。
算下来柳月光还是第一次看他比赛,撇开心底莫名的情绪,她不得不承认越前龙马是个天生的网球王者,每一个动作都充斥了强大攻势,这与平日的他完全是两个极端,他慵懒洗尽,只余下一身斗志昂扬的光华,在球场耀耀生辉,如星如火。
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可以从他有力的身姿探出此时他自信的表情。
他法凌厉又不失美态,柳月光知道,要达到对某个事物的绝对掌握,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几天训练就可以达到的程度。
她以为这个男生仅仅只是乐于某项运动,但现在看来,她的判断是错的,并且错得很彻底,越前龙马对于网球的掌握,绝不能用乐于两个字概括。
是了,她又不是没有听过蜜子在她耳边宣扬越前龙马对于网球的挚爱,不过那时她只能从字面理解。
柳月光微咬牙关,紧锣密鼓的心跳不是紧张这场对决的输赢,而是在惊叹原来世界上也还存在着对某个事物偏执到头的人。
她是个偏执症患者,但很软弱,她执着的领域暂时还未有任何成就。
恍惚失神,越前龙马已经取得该场绝对胜利,比菊丸的时间少了一半不止。
“太棒了!”
小板田尽职的为青学带来一次又一次欢呼雀跃。
赛程结束,青学毫不意外取得好成绩,柳月光告别了小板田和朋香,提上了袋子走进人群。
她该到什么地方去找越前同学?
踌躇间,她已经自动顺着人流涌出了球场,她暗暗叹了声不好,再回过头去,人海茫茫,要想再进去恐怕难上加难。
索性偏离了人流,钻入球场旁边隐匿的花丛。
柳月光垂头慢走,忽地,头撞一堵似硬墙一般的东西。
“……越前……!!!”
她大叫,谁想越前龙马率先按住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声音。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不过一指之隔,他微有悦意的眼睛流动好看的光芒:“小声点。”
柳月光正对他的眼睛,半张脸被他蒙着,肌肤相切,总能交织出一股体温以外的温度。
他英俊的线条就在她的眼前,深邃淡然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唇以及傲色的神情,都如数在她眼眶内印下记号。
柳月光屏息,吓得不知所措的眸子里只有惊慌和一些小鹿乱撞般的紧张。
随后,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她身后窜过,期间夹着“我看到他们往这边走了,我们快去吧!”之类的话语。
柳月光挣脱他的桎梏,说:“越前同学,你在躲她们?”
越前龙马不语,算是默认,但眼睛仍四处查看。
“喏,”柳月光把里的衣服递过去,“你的衣服,我洗的很干净……”
“没能在比赛前还给你,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越前龙马挑眉,眸光凝视面颊通红还未恢复的柳月光:“嗯……说实话,确实有那么一些。”
他可没忘冢剜他的眼神。
“不会吧?”
“我今天已经提前出门了,可是光是找比赛场地就花了不少时间,而且……”
twenty-seven.我绝不会害怕真理的另一面
耳畔呼呼的风声减弱,树影斑驳间可以听见行人喧闹声和汽车的鸣笛。
柳月光的体质比想象中弱了很多,若不是越前龙马仍拉住她,或许她会直接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休息。
“呼……”
她重重喘气,和云淡风轻甚至没有一丝汗珠的越前龙马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我的衣服?”
“谢谢。”
越前龙马提过她中的袋子,这件衣服总算回到了他主人中。
柳月光急需时间平复理顺乱跳的心脏,她自觉的跟着越前龙马,粗气问:“为什么要跑?”
“你没听见脚步声吗?”
越前龙马问,中粉色的袋子和他冰冷的气质真是不搭调。
柳月光这才意识到她搜罗了一堆好看的袋子,似乎没什么用,至少现在看来是的。
“我可不是你。”
她噘嘴道。
两人不约而同一起进入轻轨,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车厢内挤满了人,柳月光跑的浑身乏力,两只脚哪有力气开辟一条血路?
她靠住车壁,望见越前龙马已经走入车厢中部。
再一眨眼,车门紧闭,此外,一只捞住她的肩膀,轻易将她捞了过去。
很近,近到她的身体已经和越前龙马紧凑在一起,可以看见他脖颈上的动脉、他锋利冷凌的下颚线和深墨绿的发丝柔软可鉴,他别过眼,琥珀眼仁里装着疑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柳月光做错事一样收回太过热切的眼睛,她什么都没看,只是对他有些好奇!没错,就是好奇,他跟普通的日本人完全不一样。
他、比……一般人英俊得太多!
如果可以,她真想瞧瞧他的眼睛是不是跟真正的琥珀一样,可以那么晶莹、那么瑰丽。
轻轨运行近十分钟,柳月光又再次仰起头,身旁的男生微昂头颅,表情慵懒得像一只贵族猫。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有赛场的意气风发,又有现在的懒散清淡呢?
“越前同学,你的网球打得真棒……”
她说。
“每个人都这么说。”
越前龙马回应,没有正眼瞧她。
“说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柳月光瞥过眼去,“我以为你只是像阿山那样,把这项活动当做一个课余爱好。”
“其实、”越前龙马转过脸来,看见乖巧的脸,声音不知不觉变得低沉,“我也不太相信会有人把班长当成不懈努力的目标。”
“看来我们对对方都有一个不敢置信。”
柳月光微扬嘴角,笑意像一簇鲜活迷人的花儿。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眼球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无法挪动哪怕一点点角度。
“听蜜子说,”柳月光有了兴趣,主动开了话匣子,“嗯,蜜子是我的同桌,她说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越前龙马点头,的确是很小的时候,他都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蜜子说你从未输过。”
柳月光问。
“但还差得远。”
他说,语气冷冷的。
打败那个男人,这是他为之而奋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目标,尽管他在属于自己的年纪取得了很不一般的成绩,但远远不够,这些伎俩在那个男人看来无非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柳月光看见他平静的眼底卷上一股风暴,那是一种渴望到极度的疯狂,跟越前龙马傲气的个性十分贴切。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某个人眼中淋漓尽致的**,表现得自大狂妄、势在必得。
柳月光忽然觉得年前的越前龙马并不是真正的他,最真实的他该是运动场上那么肆意爆发,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和**。
友谊赛告了一段落,网球社又恢复了以往不咸不淡的常规训练,以至于越前龙马有了更多时间去处理身为班长必须要负责的事务。
下午放学后,两个人按照约定在教室整理这个星期的班级会议记录。
“你今天又在英语课睡着了,越前同学……”
柳月光把记录笔记本推给他。
“我没法不睡。”
越前龙马耸肩,英语算是他半个母语,书本上的知识对他来说简直比吃饭睡觉还要容易。
“我知道英语是你的强项,但你也不该睡觉,你想想,假使每个同学都像你一样,这堂课就完全没了意义。”
越前龙马感觉自己对于类似的话语已经完全免疫,他待柳月光巴巴拉拉说完后道:“我该走了。”
“你……”
柳月光咂舌,她知道越前龙马很不喜欢听这些并且听了过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可是……他虽然不乐意听,却也安安静静的听完才离开,想要训诫的话被她咽回肚子,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她还企图他做什么呢?他已经从以前的漫不经心变为了现在起码可以安分倾听的样子。
她无奈的说:“好吧,我也该忙我的事了。”
“是什么?”
越前龙马问,这话一出口他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异常,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这么闲了?
“篮球社的问题,上次芽子老师不是让我们调查一下么?”
“那么你有眉目了?”
越前龙马问,迫切回到网球场的心思暂时被搁置一边。
“当然!”
“你应该知道高桥醒,这一切都是他在捣鬼!”
柳月光扬眉说。
twenty-eight.干什么,当我是死人?
越前龙马凝视她认真的神情,问:“需要帮忙吗?”
“帮忙?”
“噢,不需要,”柳月光摇头,“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找他算一算。”
越前龙马尚且不怕比自己厉害的对,她当然也不会惧怕高桥醒,那不过就是个寄居在家族温室的花朵罢了,她有什么害怕的?
“祝你好运。”
越前龙马不再坚持,他知道,柳月光的可以一定不是勉强,他只是奇怪自己从什么地方这么确定?
他拎上自己的物品,离开教室。
柳月光把边的笔记本和笔理入书包,她这时才发现书包内侧的小口袋拉链不知道什么开了,她吓得脸色大变。
没了!
她翻了好几次,一直贴在口袋放的她和父亲的合照没了!
犹如五雷轰顶,她所有冷静在这刻崩塌。
为数不多的,跟父亲的合照,她究竟把它丢在什么地方了?
不断质问自己,却无半点头绪。
柳月光颓然的倚靠在椅背,眸色迷蒙,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大意把照片丢了呢?
像失去了半颗心,脑子乱成一锅粥,完全不能进行任何思考。
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把照片找回来?
她的双紧紧握成拳头,颤抖着。
不行,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这件事情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苍白的紧闭双眼,把头磕在拳头上,绝望而悲悯。
骤然之间,一抹清亮傲慢的眼睛刺破所有的黑暗孤独,给处在飘零中的柳月光一丝冷静,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似有非有的笑,告知世人他的随心所欲。
他总不会有害怕的神情,因为什么敌人在他面前只是个对,而不是别的。
她也可以的。
冷静逐渐回温,柳月光开始追溯这几日的行踪。
几经思考,她只能把照片的丢失归结在高桥醒身上,那天他推了她一把,导致她书包里的东西都落到地上,可能照片也是一样。
想到即做。柳月光把书包拉链拉好,迅速提包奔向篮球社。
篮球社内,高桥醒姗姗来迟,看到馆内一排一排听话的社员们,他皱眉冷喝:“都滚蛋,别烦我!”
“醒哥……”
大城惊异的看他。
“麻溜的。”
高桥醒冷漠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催命符。
但这道催命符也成了各社员的解咒令,他们得了可以离开的许可,只用了一分钟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高桥醒抱着篮球,一个人在空旷的篮球场不断运球,投篮,并时刻总结自己某些姿势不到位。
或许他可以换个角度……
急促的步履声扰乱他的沉思,高桥醒把篮球抱在身侧,扭头过去。
柳月光急匆匆跑进来,看见篮球社只有高桥醒一人觉得有些奇怪,她见他已经察觉,便放慢了脚步。
“是你啊。”
他慵懒的笑。
“没错,是我。”
柳月光挺直腰板,步步逼近。
“怎么,还不够吗?”
高桥醒干脆迎了过去,和柳月光的距离就停在了三十公分。
“你上次推我,我会相应记录在案。”
“另外,我今天……”
柳月光还没来得及说完,篮球社又涌入一波不速之客。
来人共七人,气势汹汹,柳月光认得中间为首的那个人,是青学有名的刺头,叫广田恒。
“看来今天想找我的人,不止你一个。”
高桥醒咧嘴邪笑,神色间充斥着莫名的兴奋。
“高桥醒,你这**!”
广田恒把身上的校服一扒,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本就生的魁梧,加上满身鼓鼓的肌肉,看去让人心惊胆战。
“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广田恒!”
高桥醒周身气息瞬息一变,慵懒成了犀利。
柳月光愣在原地,不知道这时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能做些什么?
“哼,”广田恒咧嘴,“那就试试吧!”
“大哥大哥……”广田恒身旁的小弟推了推他,眼睛注视着柳月光说:“那不是爱管闲事的柳月光吗?”
“那可正好,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一起收拾了吧!”
广田恒恶狠狠说,他下有好几个小弟都被柳月光盯过。
听到两人肆无忌惮的对话,柳月光立刻肃了脸:“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学校!”
“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听话的乖孩子!”
广田恒眯眼冷笑,然后跟身旁小弟微点了下头。
小弟中村赖心领神会,悠悠走向柳月光:“哼哼……”
柳月光后背一冷,还未有时间说话,中村赖已经近到她身前,满脸嚣张跋扈。
“中村赖!”
“我警告你……”
中村赖抬推了她一把,不屑说:“现在轮到我警告你这条学校的走狗了,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twenty-nine.你要的谢礼还真是随意得可怕!
接着,柳月光只看见高桥醒一脚把面前的中村赖踢翻在地,中村赖惨叫一声,广田恒领着剩余五个小弟一起冲过来,高桥醒丝毫不惧,里一颗篮球砸过去解决掉一个,被砸的人立刻滚翻在地,地上很快蔓延开鲜血。
柳月光震惊得张大了嘴,她见过打架,但没见过群殴,她……她是不是应该叫老师过来?
有了些回归的冷静,她无暇估计额角涔涔冷汗,握紧了书包带子,拔腿打算朝社外跑出去,中村赖这会儿已经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看见柳月光正欲跑掉,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拧住她的书包:“你别想跑!”
“你放开我!!”
柳月光竖眉冷喝,跟中村赖僵持着。
中村赖肚子被高桥醒一脚踹到现在还隐隐刺痛,他只能用右发挥平日三分之一的力抓住柳月光,以免她出去报告老师。
另一头,高桥醒双拳难敌四,尽管他身不错,可面对四个人的围攻依然晓得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广田恒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已渐渐占据上风。
柳月光被中村赖压制住,她已经快要被他给拉倒到地上,只要她稍微再……
砰!
中村赖用力,直接把她按到地上,借此会,他用脚踩住柳月光的肩膀,呵斥:“该死的!”
“你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校规第六条、第八条以及第十条,足够处分你好几回了!”
“你想被退学吗?”
柳月光气喘吁吁的大叫,肩膀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嘴!”
中村赖用力踹了她两脚,半睁着眼睛狠狠道。
高桥醒这家伙太狠了,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是碎了似的。
柳月光闷哼几声,没有力气再嚷叫,唯一的想法只是怎么才能挣脱中村赖的桎梏去报告老师,她穿着裙子不好用脚,那就只能跟他拼劲了!
她破釜沉舟的想,大不了用吃奶的劲儿拼了!
高桥醒甩开禁锢自己的广田恒,直直把他朝中村赖的方向丢了过去,广田恒个头大,形成巨大的冲击力砸到中村赖身上。
中村赖被巨力一推,两个人顺着后方直直飞了去,最后落在附近一个篮板下面,剧烈的惨叫引得广田恒其他小弟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该去接着教训高桥醒还是去扶老大。
柳月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随后一只攥抓她的掌,她大脑一片空白,竟跟着对方一起跑出了篮球社。
高桥醒的比他整个人靠谱得多,起码这一刻是这样,他步子快,所以带的柳月光也加快了频率,两个人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距离篮球社很远的校园边区。
呼……
柳月光大口喘气,在脚步渐渐放缓后,她的呼吸反而越来越急促。
高桥醒体力好得不像话,到现在只是有些微喘。
当柳月光意识到自己的竟在高桥醒中时,她触电一般甩开他的:
“哼!”
高桥醒挑眉:“喂,你什么态度?”
“态度?”
“我难道要感谢你把广田恒带来吗?”
柳月光冷哼道。
两人所在是片小小的绿化带,低矮的灌木与高大的樱树排列有致,斜斜规整的草坪上星星点点许多花朵,两人后背是堵高墙,深灰与浓绿无比协调。
“明明是你先惹到了他们好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桥醒翻了个白眼,然后贴紧墙壁靠住。
柳月光生气的转过头,什么叫她惹他们?
“你!”
“你的脸!?”
她瞪圆了眼睛,面前的高桥醒与往日的光鲜亮丽竟截然相反,因打斗而狼狈不堪的脸颊上尽是灰尘和汗痕以及三三两两布了伤口和淤青。
高桥醒扯扯嘴角,刺痛导致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很帅吧!”
“帅个头,你要不要照个镜子看看?”
柳月光无语的说。
“不,我从不照镜子。”
高桥醒认真的摇摇头否定。
“为什么?”
“万一把自己帅死了怎么办?”
他十分正经的说。
柳月光抬揉揉眼睛,确定面前的人是高桥醒没错!
他原来这么自大的吗?
她很快想到自己来找他的目的,问:“等等,我要问你一件事。”
“?”
他侧目,眼角下的淤青越来越大。
“嗯……”
“请问你有没有捡到一张照片?”
她问。
高桥醒愣了下:“哦?”
“我猜应该是上次丢在篮球社了。”
柳月光看向他。
“我是捡到一张照片,不过……”高桥醒睨她,“我怎么确定那就是你的?”
柳月光一听便来了精神,喜色道:“照片里是一对父女,父亲穿着西装衬衫,女孩穿着普通校服。”
“是吗?你捡到的……是不是这个?”
她越说越慢,仿佛到这里已经不敢有信心确定。
“这对你很重要?”
高桥醒问,已经揣回裤兜,指尖触到一张硬质物。
“是的,”柳月光柔下眸色,“那是我和父亲少数的合照……”
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因意外去世,所以她和父亲的合照不过寥寥几张。
高桥醒轻皱眉心,她的声音搅得他心口天翻地覆。
“确定了,它的主人是你。”
他很快拂去眉宇间的愁云,掏出那张小小的寸照地递到她面前。
接上文~
——
重获至宝的感觉柳月光无法形容,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她觉得眼前的高桥醒看上去没那么讨厌了。
“谢谢!”
她双郑重的接下,眼眶一阵热流晕开。
高桥醒轻拉嘴角:“就一句谢谢?”
柳月光把照片重新放回书包,道:“我告诉你啊!我不会徇私枉法,你在篮球社的所作所为我都会如实上报,不可能会有半分隐瞒。”
“虽然我很感谢你帮我捡到了照片,但你别想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除了这个,别的我都答应。”
高桥醒好笑的瞥她:“你这张嘴是小炮台吗?”
“高桥醒!”
柳月光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劲。
“走。”他站直身子,推搡着不到他下巴的柳月光。
“去什么地方?”
柳月光跌跌撞撞的走。
“陪我去趟校医室,”他居高临下的看他,漂亮的眼仁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开心,“把这个当做你的谢礼。”
柳月光不快的瞥他:“你要的谢礼还真是随意今天过年啦~祝大家新年快乐~另外,注意防疫啊!
thirty.「还差得远呢!」
柳月光很少来校医室,毕竟像她这么循规蹈矩的人哪里会有时间受伤?只是这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她没想到这间位于学校偏旁的小屋子会人流络绎不绝。
狭窄的屋内,挤满了哀叫不断地学生,他们大多都是因为在运动时受伤而来此就医的,独身一人的校医此时忙的上蹿下跳,一边要给惨叫的学生包扎,一边还要管理排队学生的秩序。
柳月光和高桥醒排在队尾,她垫脚一看,前面还有长长的一排队。
如果等校医来处理的话,恐怕得一小时后了……
她干脆提议:“要不,我帮你处理吧?”
“等下去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们。”
“我没意见。”
高桥醒耸耸肩。
于是柳月光跟校医打了招呼,校医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乐意能自己处理的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校医从柜子里取了柳月光要求的药水和药具递给她,并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
柳月光让高桥醒到校医室外的走廊上寻了根长椅坐下,柳月光站在他面前,顿时“高”出了他一截。
她用棉棒沾了酒精,先从他的嘴角开始消毒,酒精与伤口的碰撞注定是天雷勾地火。
高桥醒啧了下:“好痛!你能不能轻一点?”
柳月光怒视他,道:“这会比拳头更痛吗?”
“痛上十倍。”
高桥醒抬想揉揉刺痛的嘴角,可还没抬上去,柳月光已经把棉棒按在他的颧骨,又一阵火辣辣的痛蔓延。
柳月光注视他耀目的眼:“闭嘴!”
“既然会痛,就不要打架。”
“莫非你每次都能不受伤?”
“你知道吗,光是今天的事你就已经违反了好几条规章制度,你难道对这些条款和惩罚没有一点儿害怕?”
“高桥同学,请你也稍微为自己考虑一下。”
“被批评警告处分可不是件光荣事。”
听见她不快的话,高桥醒竟配合的不再说话,他望着柳月光认真柔美的神情,心口游荡起一波又一波激昂的浪潮。
这时,门外出现两抹身影,在左的是用掌捂住臂的越前龙马,在右的是陪伴的龙崎樱乃。
越前龙马训练时出了意外不小心伤了右,龙崎樱乃则主动请缨陪他过来校医室处理伤口。
“那是……柳同学吗?”
刚进门,两人就看见在校医室外走廊上的柳月光。
越前龙马的视线范围立刻扩大,他微微偏了头,看见柳月光俯身凑在高桥醒跟前,虽然知道她的动作是在擦药,可心里却慢慢升上一股不知何故的不满。
他皱紧眉,引得龙得可怕!”
接上文
——
“人太多了。”
越前龙马回道。
如果柳月光没听错,怎么越前同学的声音有股冬天的味道?
“可是,你的伤……”
龙崎樱乃不是很赞同他离开的决定。
越前龙马皱皱眉,没理会她。
就在他即将走出时,一只匆匆拉住他的衣袖,只拉了小小一角,他完全不需要就能挣脱。
“越前同学,你的伤这么严重,你要去哪啊?”
“要不就近我给你处理一下吧,校医给我的药还没用完呢!”
柳月光见他已经停下脚步,便立刻松开他的衣袖。
越前龙马朝后偏头,眼底的寒冰足以把方圆几里冰封千里。
龙崎樱乃吃惊,她记得龙马君不喜欢别人碰他。
柳月光触到他的视线,心口像是被按进零度冰池之中,吓得直眨眼睛。
“嗯。”
“请尽快。”
他的声音似乎来自北极,他走回走廊,然后落座在距离高桥醒最远的另一端。
高桥醒侧目过去,与越前龙马眼尾的轻蔑碰撞。
「还差得远呢!」
越前龙马收回自己的敌意目光,转而专心配合柳月光的消毒处理。
thirty-one.你需要对自己负责
柳月光替越前龙马处理好了伤口,收集了医疗垃圾和剩余药品。
“多谢。”
越前龙马看了看被绷带束住的,比之前鲜血淋漓倒是顺眼了不少。
“不客气。”
柳月光点点头,一拎了垃圾,一拎了药品走回校医室。
“龙马君……那、”
龙崎樱乃想问越前龙马是否要回去,但对方很快扼断她的话:“龙崎,你先回去吧。请你跟教练说一声我要处理班务。”
“啊……”
“好。”
龙崎樱乃看见他的眼睛,说话都有些飘飘然。
“谢谢。”
越前龙马说。
等柳月光清洗了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长椅上一边坐了高桥醒,一边坐了越前龙马。
“龙崎同学去哪了?”
她看了一周,没看到龙崎同学。
“她走了。”
越前龙马站起来,顺带着理了理起了褶皱的衣服。
“走了?那你……”
柳月光不可置信的看他。
越前龙马把视线投向高桥醒:“你不是在调查篮球社的事情吗?”
“我想我作为班长也应该一起承担这个责任,毕竟这是芽子老师交给我们的任务。”
说这句话时,他已经走到柳月光身旁。
“你……”
柳月光侧头瞥他,也不知道上次是谁推诿来着?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
高桥醒越听越不对味:“你们好歹尊重一下当事人好吗?”
他盯着越前龙马,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留下没那么单纯。
只可惜,他的呐喊并没有得到两人的关注。
“大可不必了,越前同学……”柳月光摆,“高桥同学就在这里,我打算一会儿就跟他了解有关篮球社的问题。”
“高桥同学,对篮球社的调查的确是由老师委托我与越前同学进行,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越前同学忙于训练比赛才没能及时过来,还请配合。”
柳月光肃声道。
高桥醒闻言,神色已恢复以往的傲慢:“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