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我们身边是否还有这样的感染者存在呢?”
—“长谷川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赤枝镜理蓦地抬起头直视着长谷川京,眼底是锐利刺人的冷冽。
“啧……”长谷川轻呵一声,身子斜斜的靠在墙上,纤细手指卷着发丝把玩,红唇微微噘起带着嘲弄的语气,“赤枝同学素来机敏过人,又怎么会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呢?”
“说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罢了。”
话及此,长谷川突的站直起身紫色礼服裙摆漾起圈圈涟漪,眉目流转间带着成熟女性独有的气场。
镜理抿紧嘴唇,微低着头颅没再开口。长谷川见状扯了扯唇角划开一道讥讽弧线,“所以说,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
“既然赤枝同学不愿意开口,那就只好由身为师长的我来说了。”
“各位不妨抬头看看窗外,你们看到了什么?”
窗外?
众人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窗外,只听得“轰隆”一声,雷电划过一道漆白的曲线照亮了天际,再度下起的赤红色的雨丝透过帘幕的狭缝倒映在众人的瞳孔中。
“红色的雨……”人群中有人喃喃道。
“没错,这场匪夷所思的红雨,就是造成丧尸化的源头所在。”长谷川拨弄着指甲似有若无的回应着,“可以这么说,淋到了这雨的人只会有两种可能。”
“要么熬过去平安无事,要么,变成丧尸。”
这话说的犀利,却也直白的很。不二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和幸村在礼堂透过窗户看到的那枝被腐化的红玫瑰,往日和熙的笑意早已不复存在,只余下抿的发白的唇。
“那长谷川老师,你方才说的‘感染者’这话,就是指被红雨淋到的人呢,还是说,有别层用意呢?”她的嗓音很轻,却正正好好传入周遭人的耳畔。她的眼睛是纯黑无杂的,羽睫轻颤,就这样端看你,纵使礼服上溅上了泥泞,精工雕琢的发髻散了,仍是给人似有似无的舒服感觉。
冰帝,鹤见未希子。
长谷川半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问到点上小姑娘,撩开耷拉在胸前的发丝,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墨。
“当然不单是指被淋到那么简单。”她嗤笑一声,带着矜傲和不屑。
“那是指什么?”那头话音刚落,带着几分凌厉鹤见迅速发问。
长谷川瞥了眼身边这个突生凛冽感的小姑娘,嘴里话却没停,“想来大家都是看过丧尸片,就算没看过也该有听说过。那各位应当知道,丧尸这个东西是通过撕咬、唾沫血液和挠伤来传播感染。”
“也就是说,一旦被咬了,那就会被感染。”
长谷川的话无疑又是在一片本就不平静的水波里投入一块石头,荡起阵阵水漪。悉悉索索的低语声在人群里传淌着,本就刚经历过惊险逃窜没安定下的心又竖起了带着荆棘刺的栅栏。
“天哪…我们里面有被淋到的人吗?有的话就太可怕了。”
“大家都是一骨碌跑进来的,人鱼混杂的谁知道谁被感染了啊。”
“被感染的人赶紧自己出来啊,别害了我们啊。”
……
骚动越加强烈,人心也惶恐到了极点,这时人群中有人喊到:“既然不知道谁被感染了,那挨个检查不就都清楚了吗!”
众人听罢都连声附议,人声阵阵几欲盖过雷鸣。
这意见既然是众人所向,也就无从说不,迹部手冢幸村白石四人组织着人群,男女分队,挨个检查。
—
一番检查折腾下来已近夜半,没人被咬,却有几个淋到了红雨以至于肌肤被灼伤的。
“现在怎么办,他们……”堂本音抓了抓头发,神色有些为难。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同学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也都还没丧尸化,该怎么办也着实不好说。
这话一问出,空气似乎就凝固了几瞬,没人做声。迹部皱着眉头打破沉寂,“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你们几个还是先到储物间去吧,这次我无法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你们的了。”
迹部这头话音刚落,另一边人群里就起了反驳声,“不能把他们留下!他们要是没熬过去异化了我们大家都得死在这里!难道你们忘了青学的赤羽是怎么死的是怎么变成丧尸的了吗!”
许是空气太过于闷热,人们的心头无端的生起火焰,一点一点扬起熊熊大火,蚕食着深处残存的理智。本就摇摆不定的众人这下更是慌乱了神,分歧、争执也愈演愈烈。而被隔离一边没人敢靠近的淋到雨的几个人里也终有人爆发了。
“够了!”男孩儿抬起头,眼神凛冽,细细密密的红血丝遍布眼球,“不就是个破体育馆吗,老子不呆了!”
大抵是被男孩儿突然出声吓着了,站在他身边蓝裙子的女孩哆嗦了一下,抹了把要掉不掉的眼泪,而后也坚定的抬起了头,“我也走!”
“我也一起!”
“我也……”
……
在得知自己被红雨淋到可能会变成丧尸时生出的害怕恐惧和不安,在昔日同学为了自己的安危企图把自己逐出体育馆时的心寒和无能为力。短短几个小时却好比是度过了无比漫长的年岁一般。
淋到红雨的几个人都一致决定离开体育馆,几人走到门边,蓝裙子的女孩突然转身冲着迹部弯腰呈四十五度鞠了一躬,顿了一两秒又挺直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