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皇这三个字出现的一瞬间,全场霎时间静谧无声。
在北寒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幼童,都知道南楚现在的这位皇帝,曾经是南楚扣押在北寒的质子。
北寒皇帝在这种时候,同颜渊说这样一句话,不得不说,算是在惊醒他。
沐鸢歌从这个方向看的很清楚,颜渊眼中的眸色瞬间变得暗沉,嘴角的笑都冷了几分。
但这是因为她已经很熟悉颜渊才能察觉到,至于旁人,并不能察觉到这一点小小变化。
“父皇他身体一切安康,前不久还说要外出打猎的,倒是劳烦圣上如此关心了。”
颜渊不动声色的勾唇相笑,实际上却是冷笑连连。
“想当年,朕与你父皇也相交甚欢,多年不见,倒是还挺想当年把酒言欢的场景。”
皇帝爽朗的笑了两声,却是句句不离南楚皇当年的境地,其心思可想而知。
但颜渊也不是好欺负的,想在他这里讨到嘴上便宜,那是玩玩不可能的。
“既然圣上如此盛情,不如来年南楚秋猎,恭请圣上大驾光临。”
一句话,噎得皇帝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他张了张口,却是不能贸然应下。
贵为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轻言儿戏。更何况若真去了那劳什子南楚秋猎,再有埋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事日后再论,皇子不如与众人一同共享这百花盛宴。”
“多谢圣上。”
眼看着北寒皇帝在自己这儿吃了个哑巴亏,颜渊不准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想翻旧账,让他南楚屈居于北寒之下,还是做梦去吧。
如今的北寒可不是当年势不可挡的北寒,有这么个贪图享乐的皇帝,早晚有一天,这北寒的版图,会被各国分刮。
颜渊一抬头就能看到沐鸢歌。
虽然他不想这么说,但事实的确如此。如果这北寒再不争气点儿,可就别怪他们一报当年之辱了。
西辰,东渊,南楚三国的皇子公主,在另一边依次排开,龙宫大殿此时就像是被珠宝堆积而成,闪耀着潋滟的光华。
在这些人的脸上慢慢看去,尽管他们掩藏的很好,可还是挡不住那眼眸深处淡淡的垂涎。
也是,要是她,她也忍不住想扒拉两件回去。
沐鸢歌摇摇头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酒,对于自己的想法并不遮掩。
龙宫大殿歌台暖响,水袖微醺,伴随着丝竹声的奏乐响声,君臣同乐间,尽显世间百态。
可是沐鸢歌却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出神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放在心上。
实际上,她的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南楚皇,这个名字真的是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她没有忘了在京城城河旁的凉亭,那上面一句句的诗词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沐鸢歌的想象中,用前世的话来说,南楚皇应该是一位和善优雅的绅士,一举一动都给人极为的尊重。
但尽管如此,沐鸢歌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疑惑。
那便是,在那凉亭中,出现过母亲的名字……
在许多年前,这南楚皇一定和母亲有什么联系。
沐鸢歌手不由得收紧了,一种想要知道真相的浓烈情绪充斥整个脑海。
而在她对面坐着的,不就是南楚的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