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们很快发现,这些沉重的盾车并没有什么卵用,一层棉被,一层三寸水曲柳硬木板,一层河沙一层棉被,再来一层河沙,又是三寸到六寸的水曲柳木板。也许能挡住铅弹和小佛朗机炮弹,但是在这批明军装备的小型野战炮面前,就是纸糊的,有何没有没有什么区别,炮弹打穿时飞起的木屑反倒增加了伤亡。炮弹的动能足够继续横穿后边的步兵,尤其可怕的是这些炮弹居然会跳跃,颗颗穿透军阵。
李憬的三磅炮装备有水套管,设计理念学习马克沁机枪的水冷模式,只要有水打多少发都可以。不会过热。而且充分考虑了辽东高寒地区作战,滴水成冰无水可用的情况,套管顶部设计了十五公分的圆形注水口,并且设计了盖子,紧急情况下可以把冰雪直接铲进去使用。
李憬不着急,他有充分的时间对敌人进行炮击,八旗兵推着沉重的盾车严重的限制了他们的速度,这些盾车又挡不住炮弹,反倒迟滞了他们进攻的速度,把时间拉长了五倍多,这个距离八旗的所有武器都够不着,他有什么可急的。
就算对方带着些重型佛朗机炮,他也不怕,因为自己一方是三排横队,一颗炮弹最多打死三个兵,而八旗是密集的步兵厚阵,一炮要死伤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人。看谁耗得起。历史上传统的步兵和骑兵厚阵,大方阵就是被球形炮弹硬生生给打垮的,最后火枪时代欧洲人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单薄的横阵。
十几轮炮击下下去,就造成了三千多人的伤亡,才前进了不到一百米。盾车大部分损坏,推动更加艰难。毕竟南澳镇炮兵的射速太快了。
站在巢车上的努尔哈赤毕竟久经沙场,最先明白过来,盾车反倒拖累了速度,扩大了伤亡,下令道:“让他们抛弃盾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剩下一万两千人赶紧扔掉盾车蜂拥冲了出来,前边步甲,后边是两截甲的弓手。八旗的步弓有效抛射射程在九十米左右,最多不超过百米,使用破甲重箭射程更近。这个距离根本射不到,只能跟着冲锋。
“哼,学奸了,知道盾车是拖累了,跑出来又有个屁用。下令,换霰弹,继续轰击。”李憬冷笑着说道。
炮兵快速的拿出写着霰弹的定装丝绸炮弹装入滑膛内,点火。二百米已经进入三磅炮霰弹射程了。尽管第一次实战,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但长期严酷的训练,炮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自动的按照炮兵操典的规定有条不紊的操作,得益于充足的实战演习和实弹训练,每个炮组都打过一千发以上的炮弹,李憬非常舍得砸银子,毕竟这是他嫡系中的嫡系,是他起家的部队。
每一轮炮击,蜂拥着冲锋的八旗人潮就像被铁锤砸掉了一层,剥洋葱般的一层层剥去。一路死伤枕藉,一路残肢断臂,一路血流成河的冲杀过去。
李憬心里面也不得不赞叹他们的勇气,感叹努尔哈赤的铁石心肠,体会着慈不掌兵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