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皇后,而你是庄王,我们不该有交集。”
听到这里,寒月已是明白了。原来皇后与庄王之间曾有过一段过往怪不得,怪不得
那日庄王如此大手笔的举动本就令得寒月有些不解,若说是全然出于君臣之谊,未免太过,没曾想竟是有这么一层缘由在。
其中的来龙去脉既已弄清,寒月便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悄悄地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后慢慢退开。
可哪知好巧不巧,竟不小心踩在了一小截枯断的树枝上。“咔嚓”一声在空旷寂静中显得尤为响亮。
“谁”屋内之人喝道。
寒月猛地一惊,飞快地思索起对策。现在离开已然来不及,那就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宫舍的门都虚掩着,若是推门而入,木门定会发出“嘎吱”声,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眼看着庄王就快要到门口了,寒月情急之下便直接躲到了离她不远处的墙边的一口大水缸后面。
庄王驻足门口,他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了这口大水缸之上。
寒月躲在水缸之后,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可心却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一滴冷汗顺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
庄王正一步一步地朝这里逼近,寒月
的心中已生出无望之感。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只猫,倏地从寒月身旁蹿了出去。
庄王看了那猫儿一眼,又看了一眼大水缸,随即转身回了屋内,对皇后道,“别担心,不过是一只野猫。”
待到皇后与庄王二人前后相继离开此地,寒月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钩弋宫,瑶光殿内。
“月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柳沅芷看着正在烹茶的寒月问道,“从方才起我就发现你心事重重的。”
寒月执起了茶壶,将茶斟满杯,端给了柳沅芷,又差了紫陌去门口守着,这才把之前所见所闻悉数说与了柳沅芷听。
“你是说皇后与庄王”柳沅芷听了之后十分讶异,“而且还是在皇后大婚之后兄嫂和小叔子,我的天爷呀,这,这未免也太出人意料了。”她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词来表达此刻震惊的心情。
“嗯。”寒月点头肯定了柳沅芷的话,“我当时的震惊程度并不亚于你,我总以为皇后一生挚爱皇上。”她饮了一小口热茶,继续说道,“皇后终于落下了把柄了。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且需先暗中探查一番,再做筹谋。”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宫城内各处的树荫一下子都变得浓密了起来,油油的嫩绿转眼就换做了厚重的深绿。
只是北方的天气晴空万里的,而南边却是暴雨连绵。
每年夏天都是南方暴雨集中的时期,极易发生涝灾,所以皇帝早早地就拨了款项下去,专门用来修建加固堤坝。
可谁知,今年的雨势竟较往年更甚,这才几日的功夫,堤坝就经受不住日益高涨的水位决了堤。
长江中下游地区不少地势低洼的县城都被来势汹汹的洪水给淹没了,这农田被毁、粮食绝收倒还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是已有不少百姓在此场涝灾中葬送了性命。
不断地下雨,不断地有人死去,大量的尸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及时处理,加之连日来的闷热高温,便引发了瘟疫。等这则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因为涝灾瘟疫而死去的百姓尸体早已堆积如山了。
洪水泛滥、百姓丧命之事已令皇帝十分头疼,可更令他愤怒的是南河按察使张集成居然卷款潜逃了。一查之下,竟还牵扯出了一连串官员贪污救灾款项的事情来。其中有好几个人都是尚书令的亲近门生,这等结果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皇帝特命工部尚书为钦差大臣,携户部侍郎一同前往受灾区县督办救灾建堤事宜。下了朝之后又召集了南宫、南宫珩和南宫三名成年皇子,以及几名首要大臣在承明殿内商讨该如何查办整治贪官污吏。
“这些人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打着为朕忠心办事、为百姓谋福祉的旗子,私底下却都贪墨渎职,以权谋私,简直是藐视国法,无法无天”皇帝怒不可遏,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龙案之上,震得笔搁上的毛笔都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