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宠幸,实则却不然。真不知那愉妃不着寸缕地躺在朝堂之上时,心中是作何感想。”林御女不禁同情道。
“不论那愉妃当年是如何的青春美艳,到头来也逃不过时光的蹉跎。喜新厌旧的大狄王已然厌腻了渐渐年老色衰的愉妃,之后,便是将她随意赏赐给了一众军中将士,美其名曰代君抚慰犒劳。”曹御女摇头道,“呵,这女人在大狄啊,就是个供男人消遣的玩物,连牲畜都不如。”
愉妃的经历已是惊世骇俗,未曾想,到最后,竟还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众人闻之,皆是唏嘘不已。
林御女连带着看向柳沅芷的眼光中也不免多了一丝怜悯,“洛修仪此次前去大狄,怕也是不得好了。”
曹御女随即冷哼一声,“那也是她自己的命,谁叫她长着一张能迷倒众生的脸呢?要我说啊,那就是活该!”
尉迟康乃是练武之人,听觉当是极好的。曹御女几人的难听之言早已一字不落地飘入了他的耳中,可此刻的他却无心思去计较。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柳沅芷的手臂,脸上的神色越发地难看起来,细细打量去,似还浮着好些惊惧之色。那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魑魅魍魉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碧落月色清明,一场盛宴过后,众人皆是纷纷散去了。
寒月随即便传来了步辇,她与紫陌二人搀扶着
柳沅芷上坐。待柳沅芷坐定之后,内侍们便一齐抬起了步辇,一行人悠悠地朝着钩弋宫方向而去。
刚走出没几步,寒月就被一人给拦了下来。她看向来人,随即福了福身,恭敬行礼道,“奴婢见过二王子。”
尉迟康现下并无多大兴致再去绕弯子,便直截了当地相问道,“本王子见到洛修仪的右臂上似是有个胎记?”
“正是。”寒月微笑着回道,“娘娘她自打出娘胎起,便有了这个胎记。奴婢瞧着它长得颇似一朵花儿,倒是好看得紧。”
“二王子可也是觉得好看?”寒月无邪地问道。
此等妖异的不祥之花,尉迟康又怎会觉着好看?
寒月笑意盈盈地望向尉迟康,恍若未觉他的异样,“二王子殿下可是还有别的什么事?若是无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待寒月离去半晌之后,尉迟康仍旧怔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二王子。”飞鹰出言唤道,“这洛修仪可要不得啊!属下这两只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手臂上的那块胎记,分明就是嗜魂花!若是将她带回我大狄,怕是会有不详之事发生呐!”
尉迟康剑眉深锁,“本王子又何尝不知!只是父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飞鹰知道尉迟康在顾虑些什么,便急急道,“属下瞧那洛修仪定是什么妖物转世。二王子若是阻止了此事,想必王上他非但不会怪您,反而会赞您。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国祚,可是得不偿失。”
“况且……”飞鹰顿了顿,继续道,“请恕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待王上百年之后,这大狄可就是二王子您的大狄。退一万步说,就算王上他现在因此而责怪于您,难道您为了免于一句责骂,就忍心这么看着大狄毁于一个女子之手?”
“你说的对。”尉迟康点了点头,“这个女人,本王子绝不可带回去。本王子这就去找大越皇帝,要求更换和亲人选。顺道将那婢女给一同讨要了来。”
飞鹰一听,那颗刚放下的心又立马悬了起来,“二王子万万不可啊!若那洛修仪真是什么妖物,她又跟随在洛修仪身侧多年,怕已是沾染了不详之气。您可不能冒这个险呐!”
“可是……”尉迟康有些迟疑。
飞鹰忙跪下恳求道,“请二王子三思。”
尉迟康的胸口犹如有一口浊气憋着,上不去,又下不来,只觉十分难受,“本王子难得看中一个女人,偏偏到嘴边的肉却吃不着!”
“二王子莫急,待您统一了天下,到时大越也是您的囊中之物,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于这区区一人。”飞鹰进言道,“到时属下定当为您广罗天下美女。”
听飞鹰如此一说,尉迟康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些许。这女人他虽然喜欢,可较之于王位与国家,那是无足轻重的。
“嗯,你言之有理。”尉迟康沉声道。
飞鹰见尉迟康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随即面露喜色,道,“二王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