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轩建于离太液池不远处,从轩窗向外眺望,正能瞧见烟波浩渺的太液池,湖畔的秀美景致能尽收眼底。
幽篁轩名含幽篁二字,因是三面围竹,修修翠竹,自生清风。与名字相称,幽篁轩的装饰也甚是古朴典雅,全无金光璀璨,却尽显磅礴气势。
尉迟康拣了檀木桌边的一个椅子坐下,随后朝着引路的内侍挥了挥,说道,“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事,本王会唤你的。”
内侍对着尉迟康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便替尉迟康掩上了门,退至门外守了起来。
尉迟康抬眼观望了一圈屋内,只见轩内一应器物摆设皆是玉石珍品,他的神色继而变得有些戏谑玩味起来,道,“飞鹰你瞧,这大越皇帝是在向本王炫耀示威呢。”他冷冷一笑,道,“哼,他以为我大狄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还真把本王当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莽汉呢。”
“二王子,依属下愚见,这大越皇帝许是心虚得很,所以才这般急急地将好东西都拿出来展示。他打肿脸充胖子,目的就是拼命想要与我大狄媲美呢。”一旁面容略显粗犷的飞鹰言道。
尉迟康闻言之后甚是不以为意地笑
了笑,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伸手拿起一块碧玉糕,但却并未食用,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他放下了碧玉糕,又取了一块山药枣泥糕来,却依旧只是闻了闻。
旋即,他便面露嫌弃地将手中的山药枣泥糕给扔回了琉璃盘中,“本王还以为这些糕点是用什么珍贵食材做的呢,却原来也只不过是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这等货色,竟也好意思呈上来给本王吃!”
“二王子所言极是,这些东西在我大狄可是随处可见,而他大越皇帝却将它当宝,可见这大越之人实是鄙陋。”飞鹰阿谀道。
尉迟康先是坐了会儿,随后又在屋内走了两圈,心下便觉得十分的无趣,“走,去御花园逛逛去。”他说着,就带着飞鹰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内侍见状,忙迎了上去,说道,“二王子可是想去御花园逛逛?奴才这就给您带路。”
“不用,本王自己去。”尉迟康不喜地摆了摆手,“本王不喜有外人跟在本王身侧。”
“这……”内侍闻言,瞬间便有些为难,脸上流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他私心想着这尉迟康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他到处乱走,误入了后宫,若是冲撞了那些尊贵的主子娘娘们该如何是好?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尉迟康为人向来不喜有人忤逆他,他不耐道,“本王是你们皇帝的贵客,难道连这等小事都要受你的管束吗?”
内侍踟蹰着,他深知尉迟康此番来大越是为了两国的邦交,万得罪不得。可任由他乱走又颇为不妥,他斟酌了片刻,仍是谦卑堆笑道,“二王子莫要误会,皇上也是见王子您初来我大越,怕王子不认得路,这才差了奴才前来领路伺候。请二王子放心,奴才只远远地跟在后头,绝不会打扰您的雅兴的。”
尉迟康见内侍如此说道,也便不好再拒绝,便径直走了出去,任由内侍一路跟着。
钩弋宫瑶光殿内,柳沅芷方用完午膳,现下正在殿内来回地踱着步。
“都怪我方才贪嘴,多用了一小碗木薯酒酿圆子,现在只觉得这胃里堵得慌。”柳沅芷蹙着眉头说道。
“可是难受得紧?”寒月颇为忧心地问道,“这可不能硬撑,若是实在难受得厉害,奴婢现在就去太医院将叶太医请来替娘娘瞧瞧。”
见寒月如此关怀,柳沅芷不由地一笑,“你别担心,我没事。不必如此小题大做,我只不过是有些饱罢了,待走走便会好了。”
“瞧这现在日头也不晒,要不你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吧?消消食,顺带着赏赏美景。”柳沅芷提议道。
随后,二人便出了瑶光殿,朝着御花园而去。
夏末初秋的御花园并未显萧条之色,草色葱葱,树木成荫,五彩缤纷的各色花朵竞相绽放,一派生机盎然。
这百花之中开得最好的,要数那木芙蓉。虽未临水而照,但那一树一树的浓绿,加之一朵一朵的淡粉色花朵,远远望去,宛若一幅艳丽织锦。
寒月与柳沅芷二人悠然漫步在小径上,赏着花园,说着闲话,倒是十分地怡然自得。
好巧不巧,尉迟康与飞鹰二人也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