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朱巧容看着画卷,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捧着画卷的双手都不由地微微颤抖。画中的女子她如何能不认得,这可不就是那日在皇帝寿宴上献舞的洛修仪吗!
“不!不对!”朱巧容再次细细打量了一遍画中的女子,随后便打消了之前那个无比荒谬的骇人念头。
因那日柳沅芷正是身着一袭留仙裙,所以,当朱巧容第一眼见到这个画中女子时,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柳沅芷。可当她再仔细一端详,却是不然。画卷上那女子的面容虽亦算得上是温婉清丽,但与风姿无双的柳沅芷比起来还是差之甚远的。
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朱巧容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才对。她盯着画卷思忖了半晌,却是一无所获。
正当朱巧容在凝眉思索时,手中的画卷却登时被人给一把夺了去。她猛地回过神,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南宫珩一双冰冷的眸子,“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朱巧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惶恐,她稳了稳心神,而后理直气壮地回道,“王爷你难道忘了?臣妾也是这个王府的主人!是你明媒正娶的成王妃!”
南宫珩语气冷然,不带一丝感情,“这里是我处理政事的地方,存有许多机要卷宗。”
“政事?”朱巧容尖锐道,“王爷终日待在这个书房里怕是为了这个贱人吧?”
朱巧容复又瞥了一眼画卷,脑海中忽而闪过一些画面
,她骤然想起了自己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个女子。她嗤之一笑,直指着南宫珩手里的画卷,眼中的嘲讽清晰可见,“我自问样貌、学识、家世样样都拿得出手,就算放眼整个大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我没想到你竟中意上一个卑贱的婢女?成王殿下,你还真是不怕被人笑话!”
南宫珩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冽起来,“我们和离吧。”
朱巧容蓦地一怔,唇色有些微微发白,“你说什么?”
“这桩婚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的,如此这般折腾下去,不如早些和离,你也可早日另觅佳婿。”南宫珩淡淡说道。
朱巧容犹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中怔怔失神,只觉有一道惊雷从天劈下,“和离……”她口中喃喃道。倏地,她脸色大变,眸色之中除却震惊,还有那浓重的哀伤,“和离?南宫珩,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要与我和离?”
朱巧容的声音越发地锋利起来,似一把把薄薄的刀片直插人心,“瞧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定是个只会魅惑人心,搔首弄姿的贱人胚子!如此下贱低廉,就该到那勾栏瓦肆中去迎客卖笑!被千人骑!经万人睡!”朱巧容可真是气极了,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怒、嫉恨和不甘之情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她破口大骂着,竟将这些不堪入耳的秽语都骂了出来,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颍川名门大家闺秀的样子。
南宫珩的眸色阴鸷无比,脸色铁青得骇人。突然“啪”地一记脆响,朱巧容的脸上便多了一个掌印。
“你打我?你竟打我?”朱巧容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手捂着脸庞,忽而,又凄冷一笑,“自从新婚之后你就不太踏足我的房间,还总是以公务为借口,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是皇后的表外甥女,所以你一直觉得我是被她派来监视你的。可是我从未在她面前说过一句对你不利的话,即便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对付景王。”
南宫珩听到这里,瞳孔猛地一缩。
朱巧容心中酸楚,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洇进那嫣红的衣裙之上,“我以为只要我体贴温柔,用心侍奉,总有一天,你会真心爱上我。只要能进入你的心里,哪怕只有一席之地也好。我也想与你吹花嚼蕊弄冰弦,赌书消得泼茶香。绣塌闲时,并吹红雨,雕栏曲处,同倚斜阳。”
朱巧容言及此处,忽而话锋一转,脸上也变得扭曲起来,“可是你呢,却从未打算过与我一起好好过日子!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单纯不喜欢我罢了,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心一直都在那个女人身上。”
“想同我和离?”朱巧容诡谲又悲戚地一笑,“你做梦!你既娶我了我,那我这辈子都是你的正妃!你永远也别想让那个女人进门!”
朱巧容越笑越疯狂,南宫珩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厌恶之色,他冷漠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些时日,让你好好想清楚。”
南宫珩随即又对无痕与无影说道,“王妃病了,需要静养,没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朱巧容瞬间瞪大了眼睛,面如土色道,“南宫珩,你这是要囚禁我?皇后娘娘每隔几日便要召我进宫叙话,她若是见不到我,必会对你起疑心!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你与其有心思在这里威胁我,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和离,对大家都好。”南宫珩不愿再听她多嗦一字,索性点了她的昏睡穴,命身后的无痕将其带下去看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