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子,你去重华宫,将妍淑妃给朕带来。再带几个人去,分别审问一下所有在玉笙殿内侍奉的宫女。”皇帝厉声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连总管心中叫苦不迭,刚得罪完景王,让他跪去了承明殿外,现在又要去得罪最为嚣张跋扈的妍淑妃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妍淑妃才姗姗来迟。连总管并未随之前来,而是带着几个内侍还留在玉笙殿审问着宫女。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妍淑妃行礼道。
众人好不容易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妍淑妃身上,皇后又怎会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洗刷嫌疑呢?更何况,这可是个铲除妍淑妃的大好时机。至于那苏烟,皇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苏烟现在在她眼里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了。皇后正了正色,而后质问道,“妍淑妃,可是你指使景王妃去伤害洛修仪、谋害皇嗣的?”
妍淑妃毫无惧色,她秀眉一挑望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是何意?一上来就要给臣妾按个罪名,您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娘娘您如此作为,难道是想隐藏些什么吗?”
“放肆!”皇后凤目一睁,确实是被激怒了,“本宫问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妍淑妃并不搭理皇后,她转过身,面向皇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皇上,臣妾谨遵您的旨意,这段时日以来日日待在宫里,并未踏出过重华宫半步,就连宁贤妃姐姐的芳诞都没去。臣妾如此为了洛修仪着想,又怎会指使他人去谋害洛修仪?况且臣妾又如何能未卜先知,知
道洛修仪会去御花园?求皇上明鉴。”
皇后听到此言却是一声冷笑,“妍淑妃,洛修仪自有孕以来便习惯日日于此时去御花园散步,妃嫔中有好些人都碰到过洛修仪。你未出过宫又如何,若是想知道,派个人去打听一下便可知晓。”
妍淑妃怒视着皇后,“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听着皇后与妍淑妃的对话陷入了沉思,脸上的神色也是阴晴不定。单从现在来看,却是不能证明此事与妍淑妃有关,一切就只待小连子的审问结果了。
这时候,已被众人忽视在一旁的苏烟突然跪着往前急挪了两步。她见到妍淑妃之后神情激动万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紧紧揪住妍淑妃曳地的裙角,“娘娘,妍淑妃娘娘,您救救我,您快救救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您是知道的。”苏烟一时情急,不但忘了谦称,连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妍淑妃皱了皱眉,神情十分不悦。这苏烟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妍淑妃何曾真心将她当做过朋友?一直以来,苏烟对妍淑妃而言,不过是个很会讨好她、适合消遣又能令皇后生气的玩物罢了。这种时候,妍淑妃恨不得与她划清界限呢,又怎么会出言相帮呢?真是愚蠢至极!
妍淑妃一双丹凤眼扫过苏烟早已哭花了的脸,颇为惊讶地说道,“景王妃你说什么呢?你做了些什么,本宫又如何会知晓。本宫与你不过是说过几句话而已,算不得熟络。”说完,又万般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与苏烟十分生疏。
苏烟愣住了,她没想到妍淑妃竟会如此绝情,竟这般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原本抓着妍淑妃裙角的手中已然空无一物,就仿佛她们之间的情谊,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她嘲讽地笑了一笑,不知是在笑妍淑妃,还是笑她自己,这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仿佛崩塌得只剩灰烬。
一时之间,大殿内气氛十分压抑。众人只感觉好似置身于万米的深海里,没有光线没有空气,令人窒息。
“皇上。”一道稍偏尖细的声音中门口传来,连总管带着几名内侍赶了回来回话。
“说!”皇上正襟危坐,十分威仪。
连总管说道,“回皇上,奴才将所有在玉笙殿侍奉的宫女与内侍都审问了一遍,最终幸不辱命。”
“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皇帝打断了连总管的话。连总管一惊,赶忙捡了重要的说了,“据玉笙殿的宫女玲儿所说,妍淑妃娘娘确实憎恨洛修仪娘娘已久,经常在殿内咒骂洛修仪,还曾因洛修仪得宠的事发了不少火,砸东西、打骂宫女更是常态,这一点奴才也问过了其他宫女,已经得到了证实。至于妍淑妃娘娘与景王妃见面时聊了些什么,宫女们就都不知道了,据说当时只有大宫女桃夭在场,可这桃夭的嘴硬得很,奴才一时半会儿的还撬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