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天色有些凉了,夏婆子就吩咐丫鬟把那些被褥翻晒一翻。
这时都正翻箱倒柜的忙着,却见院里一个三等丫鬟竟入了主屋来。
一般来说三等丫鬟是不在主屋伺候的,虽说她到了门前就跪下的,但也不符合规矩。
“那个穿灰色衣衫的丫鬟,你叫什么,怎么就入了主院?”夏婆子问道,
在这祁府的丫鬟们都是瞧着依衫的颜色来判断等级的,样式虽说一样,不过一等丫鬟是粉色的,二等丫鬟是蓝色的,三等丫鬟就是灰色的。
夏婆子翘着那丫鬟分明就是穿着灰色的。
原本那丫头正伸长了脖子向屋里望着,忽然听到一声问话,慌忙回答:
“禀夏妈妈,禀夫人,奴婢叫千寻,门房那边拆人传来了,话说府门外的那男子带了几句话过来,说是从前夫人让他寻一位叫顾青的女子,如今寻到了,就来捎个口信儿”
说完之后,那丫头就把头恭恭敬敬地低着,
她原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一门心思想往上爬,只是因为夫人院里的人本身就多,实在没有了升值空间,这才屈身做了一个三等丫鬟,而今日她恰巧遇到了守门的王二,因着外人不能入后院,那王二就塞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帮忙去夫人的院里带个话。
那丫鬟就是个善于钻营的,心想夫人若是真不想见,也不会太过苛责了自己,反正也得了二两银子,横竖都不会陪了去,当下就去主院传了口信。
林婉是只她那个表哥林正钱的,自小就是个耍赖磨奸的货,她也从未放到过心里,如今听的门房来传他来寻亲,当下虽然诧异,但也并未深想,只是派人扔了一袋银子出去,
想着就此打发了吧!
这时正巧听着门外跪着个丫鬟说他那表哥,带了什么口信,
淋婉甚是不解,他自是看不上那表哥的,正想多派几个人给打发了,却猛然一惊。
“你说他捎了什么口信?刚才说寻到了谁?”
夏婆子也有些诧异,她瞧着夫人的神情,有些失态,于是就掀开了门帘,让那丫头进来说话。
那丫头见状,心想怕是有戏,于是就一字不落的把原话给说了个遍。
林氏听闻心里猛然一紧,这个名字很久远了,久远到她仿佛觉得从来不曾存在,竟未想到会有朝一日从他那表哥嘴里说出来。
她便觉得不对劲儿。林正钱这王八犊子,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这么说。
当下就吩咐了人去把她那表哥请进了府,定要好酒好菜得的招待!
他那个表哥向来是个混的也不知如今知道了点什么,只能先稳着。
于是林正钱钱就被下人们请进了府里,有那眼力见儿的小厮见他那一身破烂酸臭,就忙去备了热水和绸缎衣裳,瞧着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
这么些年,林正钱从未被人这般恭维着,心下就觉得畅快,不自觉的就学起了乡下那粗老财主的模样,甩着肩膀,走着八字步儿,让人瞧着甚是滑稽。
可是谁也没敢笑出声,这毕竟说是夫人的表亲,得罪不得!
主院的林氏心里纵然七上八下,但也强制的按下来心思,她毕竟入府这么久,倒也学了一两分的沉稳大气。
既然人请进了府里,就想着先晾一晾,反正吃喝都不缺,她表哥若是真知道内情,定会按耐不住遣人来请的。
如今自己只需要好好的等着就是。
待到傍晚,林正钱吃饱喝足了,可也未见的表妹,不过他也并不着急,自打他活了着十几年,都是穿着麻布粗衣,这般精美细致的绸缎料,自己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又吃的是这般山珍海味,不仅如此,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长的如此俊俏,他也总是想多呆些时日的。
总得把这些福都享尽了,也不枉他白来一趟!
于是林正钱就这般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头几日还好,总是应着新鲜劲儿,可是一连过了十几日还是如此,心里就觉得没了底儿,莫不会那表妹就想把自个软禁了吧?
纵然府里不会缺衣少粮,可是也没有实打实的银钱不是,他还想着逛窑子,娶婆娘当土财主呢。
越想越不对劲儿,在一日后,眼瞧着那丫鬟摆了饭,之后就假惺惺的说道自己也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说也得瞧瞧府里的夫人方可安心,待他回去之后也能给表妹的双亲捎句话儿,报个平安。
于是这话就自然而然的传到了林婉的耳朵里
,既然要见,那就见吧,有些话总得说清楚了好。
不过话说起来林氏也有好几年未见他那表哥了。
在当年顾青失踪之后,自己就闭门不出,说白了心下还是发慌的,就怕别人怀疑到自己,才会这般安稳下来。
而因为那年干旱缺了水,村里断断续续的死了不少人,就连顾青二嫂家的豆芽儿也没能活了下来,这事还是后来她听她娘说的,
第三十六章(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