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师,阿勇的意思,是陈董很器重你这位亲戚。”肖志强笑着打起了圆场,他又批评道:“阿勇啊,你也是,在美国待久了,中文表达都不利索了,怎么让柳老师听着不高兴了呢。”
说着,他朝叶勇递了个眼色。
叶勇还是尊重肖志强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柳老师,刚才说话有不妥当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
肖志强也帮腔说:“柳老师,阿勇在美国留学四年,都和外国人一样直肠子了,他在我这里也这样,说话不饶弯子。他其实没什么恶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肖总,我不会的。”柳筱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大家消除误会就好,你们两位都这么年轻,都这么有才华,都是公司的栋梁之材,可要搞好团结哦。”肖志强将他们各打五十大板,满脸堆笑着说,“柳老师,来来来,进来坐吧。”
“肖总,柳老师,那你们聊,我先回办公室了。”叶勇双手插着口袋,吹着口哨走了。
柳筱跟着肖志强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递上材料,又做了些说明,讲完事情后,就起身告辞了。
肖志强随即又打电话把叶勇叫到办公室:“阿勇,你各方面能力很不错,老董事长对你可是很器重的,现在陈董大权在握,我们尽量不要和陈董的人发生冲突,要学会隐忍。”
“肖伯伯,今天我鲁莽了些,以后会注意的。”叶勇接受了肖志强的忠告,又将两个大拇指合在一起,悄声问,“您说,那个柳筱和我姑父之间是不是这个关系。”
“不可能。”肖志强摆了摆手,“一来你姑姑看得这么紧,二来你姑父也不会傻到把情人带到公司培养。柳筱是陈董的亲戚,这点我并不怀疑。”
“可是她以前是您的得力助手韩嵩的女朋友,家境不怎么好。”
“这有什么,陈董也是做小生意起步的,有几个穷亲戚再正常不过。陈董的外甥女和韩嵩谈过恋爱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肖志强顿了顿,又说,“阿勇啊,成大事者,要从做事上压倒对手,而不能被下面的人误导,老是去纠缠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我们不要无端得罪人,给自己找没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肖伯伯。”叶勇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又出身优渥的家庭,从小被娇生惯养,考虑问题免不了我行我素。
另一个让柳筱极不舒服的人就是叶冰了。她很清楚地记得陈仁美把她带到叶冰面前的场面。
“这就是筱筱。”陈仁美乐呵呵地给叶冰和柳筱互作介绍,“筱筱,来,快喊阿姨。”
“叶董好。”柳筱不亢不卑,没有喊阿姨。叶冰给她的印象:身材娇小,外貌一般,但有股雍容的气质和凌然不可冒犯的气场。看着叶冰,柳筱心头立刻泛起了夺父欺母之恨,但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陈仁美尴尬地笑笑:“这孩子,在公司里很守规矩,见到我都喊陈董。”
“呵呵,又不是让她喊妈妈,一声阿姨都喊不出口么?”叶冰很不满。
“你看你,孩子不习惯嘛。她都没喊过我爸爸。”陈仁美打着圆场。
“阿姨好。”柳筱突然喊了出来,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她感觉有些屈辱,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忍辱负重了。
叶冰拉着的脸略略舒展开了,她说:“你听你爸爸的话,好好在这里上班。你只要懂事,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她的语气透露着傲慢。
“谢谢阿姨。”柳筱甜甜地应了声。
叶冰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柳筱锁好门,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几分钟,她突然想到了郑智化《水手》里的歌词:“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柳筱又坚强地站起来,走进与办公室相连的卫生间,打开水槽的水龙头,用水冲了把脸,用毛巾擦干后,又回到办公桌前,认真地翻阅起材料。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柳筱难免要接触到叶冰,有些事情也要向她汇报。每每看到叶冰,她总是忘不了当年的夺父欺母之恨,她着实讨厌叶冰,但又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这让她更加怀念从前与杨昭在一起的单纯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