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从你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嘴里说出,实在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刘大夫想不到她这么直接,反而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句话,我就当是先生夸奖了。”
刘大夫被她的态度逗乐了,叹了一口气道:“承蒙六小姐看得起,愿意跟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说这些,这件礼物,老夫就收下了。”
“今天之后,刘大夫就不用再来相府,也算是件好事。”玉紫萱道。
“是啊,老夫当然明白六小姐的意思,给这样官宦之家的女眷看病,是最让我们这些做大夫的头疼的,就像宫里的那些御医,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做的了的,一句话没说对,一件事没做周全,都会丢了性命。”刘大夫不免感慨。
玉紫萱微微颔首,他是个明白人,跟这样的人说话是最简单的。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她叮嘱如果能离开京都,最好出去避一阵最好,否则大夫人如果突然再想起来,觉察到什么古怪,还是会让他受牵连。
刘大夫心有余悸,一口就答应下来,正好趁离开京都的机会,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再学到些世外高人的医术也说不定。
还约定好,等他再回来时,一定会把学到的都教给玉紫萱。
玉紫萱与他简单道了别,便回到秦姑姑身边,一起回了玉琼苑。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寒云等了半晌,心里焦急万分,一看到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跑到门口迎接,看到秦姑姑也在,立刻退后两步,不敢逾越的规矩道:“方才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衣料绸缎,奴婢都已经放在屋里,小姐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裁做衣裳,不用的奴婢就送去给三姨娘院子里,就当给小姐做个顺水人情了。”
“好。”玉紫萱心里佩服老夫人考虑周到,这是想要帮她在府里拉拢人脉啊。
回到屋中,桌上摆放了七、八块颜色不一的上乘绸缎,摸上去的质感丝滑,比起长房屋里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好东西,若是送去给三姨娘,怕也够她们高兴一段时间的了。
她挑了海蓝色、墨绿色,把其他艳丽的都吩咐寒云送出去。
等寒云抱着绸缎出了屋子,秦姑姑才开口道:“六小姐天生丽质,不用打扮就已经能够引人注目,但也不该糟蹋老夫人的一片好意,留着这样低沉颜色的料子,哪像一个姑娘家会用的。”
“秦姑姑是误会了,祖母希望我和父亲一起参加宫中宴会,我本就是个庶出的女儿,若再穿的鲜艳惹眼,必然会被人非议。”
“可六小姐别忘了,老夫人这般用心,是希望六小姐可以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即便以后将军府的发现嫁过去的并非嫡长女,也不会因此恼怒。”
玉紫萱怎么会不明白老夫人的深谋远虑?
但她却觉得,那个曾经几乎权倾朝野的将军府,却突然选择放权,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让皇帝放心,将军府不会造反那么简单。
更像是一种蛰伏,韬光养晦的做法。
当然这也只是她直觉的猜测而已。
“我心中另有打算,秦姑姑不必担忧,既然祖母对我寄予厚望,我变不会让她失望。”她一字一句说的极真。
秦姑姑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府里那些小姐有的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透,唯独这个刚被带回来的玉紫萱,做事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反而让她觉得愈发的看不懂了。
这个六小姐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思量过后的,很难让人在她身上挑刺。
确实是一个可用的棋子,也怪不得老夫人愿意花心思来培养。
不过她倒是有些担心,这样心思灵敏的六小姐,将来如果羽翼丰满了,还能不能被老夫人所用?万一又生出些别的想法,那就是养虎为患了。
“秦姑姑?”玉紫萱唤了她几声,眼前的秦姑姑才有了反应。
“怎么了,六小姐有话要说?”
“没什么,我见秦姑姑似乎心思凝重的样子,是否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老夫人的意思,都已经转达给六小姐了,老奴作为一个奴婢,本不该对身为主子的六小姐多说什么,不过还是希望六小姐记住,是谁在六小姐最难的时候伸手帮忙的。”像她这样聪慧灵敏的人,秦姑姑也知道不必说的太多,她也能懂得。
玉紫萱点了点头,与她目光对视,坦诚道:“祖母的恩情,自然不敢忘却,还请姑姑放心。”
“有六小姐这句话,老奴便放心了,时候不早,老奴也该回去,六小姐不必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