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白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他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赵庆田跑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方俪冰气呼呼的瞪着徒弟,赶忙挤到小伙身边,压低声音指责:“你干嘛?”
抬头望着唯一的战友,苦笑,摇头。
方俪冰或是被身边3d环绕的嘈杂声惹怒了,酝酿了好大一阵儿的火气开始朝着围观的女生爆发,嘶吼出尖锐的女高音:“你们有病吧?堵在这儿看什么看?和你们有关系吗?没看到下边的人都上不来了?你!这水壶拿远一点儿行吧?滋滋冒着热气听着就很烦!”
不敢和急红眼的人理论,滞留在二楼的女生们终于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低着头陆陆续续走开了。
听着女孩儿不同凡响的破音式训斥,还没来得及从徒弟那里问出原因,赵庆田就成了方俪冰瞄准的靶子。
换上嘲讽的低音:“大叔,你们干脆搬到我们宿舍楼来吧,省得天天跟踪!”
不愠不怒,赵庆田轻笑着回答:“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简单的一个陈述句,让女孩儿像被打中七寸的蛇,瞬间噤了声。
姿态和时机都恰到好处,刘郁白忍不住向师父投去敬仰的目光。
可方俪冰只是犹豫了几秒,随即反驳:“现在这个楼上,还有别人吗?”
两人了然的对视了一眼。
难怪她会多想,确实,当初1103宿舍的六个女孩儿,就只有她自己住在8号楼了。
赵庆田不确定该不该向对方透露太多,试探着反问:“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被迫害妄想症?还是,心虚?
“为什么来找我?”方俪冰愣了,小声呢喃着重复,“对啊,为什么来找我?走,都给我走,不怪我、我才没错……”
正认真观察着女孩儿的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她不着边际自言自语时惊恐的眼神,竟和第一次见到的董晓悠有几分相像,难免令人产生担忧。
不等赵庆田开口,方俪冰又扯开嗓子大喊:“你们为什么来找我?应该去一号楼才对,抓住她,不管她是人是鬼,快点儿抓住她!”
不管她是人是鬼?
赵庆田的神色凝重起来,冷冷开口:“你打电话到市一医院,说想看看去年5月20号那天太平间门口的监控视频,就是为了确定她是人是鬼?”
方俪冰咧嘴笑了,两个酒窝显现出来:“对。”
似乎迟钝地意识到什么,又板起脸严肃着补充:“你怎么知道?”
刘郁白趴在师父肩头,捂住嘴:“我怎么觉得她今天不太正常?”
“你!你跟他说什么?为什么遮遮掩掩不让我听?”
一声愤怒的咆哮打断了两人的耳语。
赵庆田回头丢给徒弟一个眼神儿,小伙体会到里面的含义是:废话,明显不正常。
“咳,你如果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她是人是鬼。”赵庆田提出交易意向,弯腰捡起地上的书,轻轻擦去封面上的污水,递给女孩儿,“怎么样?”
方俪冰接过,不假思索的回复:“行,问吧。”
“那天在你们宿舍讯问之后,你是和陆千芊一起走出这栋楼的,对吗?”
女孩儿回忆了一会儿:“对。”
刘郁白把手伸进裤兜,想拿出录音笔,却被师父不动声色的摁住了。
“你们提前说好的?”
“没,她在这里等我,”方俪冰用脚尖儿点了点地面,“有事儿跟我说。”
“什么?”
不满的语气:“这也得告诉你吗?”
“不想说也可以,”被死死盯住的赵庆田讪讪地别开脸,“大概聊了多久?”
方俪冰更加烦躁了:“我怎么知道?还计时啊?”
可赵庆田像是找到了答案,眸色一亮:“好,我问完了。”
听到师父那句“我问完了”,还一副轻松明快的样子,刘郁白险些出手朝他后脑勺拍上一巴掌。
直到自己偷偷揪住对方衣角的手,被重重打掉了,小伙才确定师父自有他的道理,并不是大意遗漏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女孩儿正垂下眼帘陷入纠结,没注意到两人偷偷进行了这么多互动。
搓皱了手里的书角,方俪冰不安的视线在面前两人的脸上来回转换。
焦点最后停留在赵庆田深邃的眼窝上,女孩儿看起来非常紧张,艰难地下定决心之后,声音仍显得颤颤巍巍:“她、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