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正恨自己少生了几只手,不能同时挡住雷力、邵金春和雷婷婷呢。听到麻子说这番话,和他们一起愣了眼。
“你……你胡说什么?”浪挣了两下,没挣脱麻子的手,扭头对雷力说:“老雷,他这样你都不管?我他妈可是你老婆!”
话音未落,邵金春突然从柜子上抓起一个玻璃花瓶,我以为他想揍麻子,拔腿就往他跟前冲。
但邵金春和我不一样,我是从小跟村里的熊孩子打架打出了一身机灵,邵金春可是真正的练家子。
我刚冲到跟前就被他劈手揪住了领子,花瓶先一步在浪的后脑勺上炸开了花!
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麻子也吓得松了手。
浪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般缓缓转过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邵金春,通的嘴唇翕合了两下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然后像是没有骨头的软皮蛇般倒落在地,合上了眼睛。
“我操,邵三爷,下手咋比况爷还黑呢?你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啊!”麻子横跨一步,去推邵金春揪着我领子的手,推了两下却纹丝不动。
邵金春像是神游回来似的“哦”了一声,自己松了手。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他咳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两下,把手里握着的半截花瓶猛地往面前的地上一摔,双膝一弯跪在雷力面前,抬起头平缓的说:“老大,是我对不起你。其实……其实是我和嫂子勾搭成奸脏了关二爷的眼,是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雷力就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单手将他提了起来,反正两个耳刮子狠狠抽在他脸上:“屁!我和你、和从穿开裆裤就他妈在一块儿混,你邵老三就他妈不是那样的人!”
见雷力浑身直哆嗦,秃头前面的青筋拧成了疙瘩,我连忙冲麻子打个眼色,一起上前把邵金春架住。
麻子拍拍雷力揪住邵金春的手,说:“雷老哥,大家都是爷们儿,顾某人佩服您是泰山崩于前不改脸色的大爷,出事了,咱就平心静气的说事儿,您要是气的爆血管了,这事儿可就成无头冤案了啊。”说着,他连连向一旁呆愣的雷婷婷使眼色。
结果这个蠢娘们儿居然弯下腰去搬浪,“我去把尸体处理掉。”
“我操!”麻子气得跺脚:“你个娘们儿,赶紧扶着你爹!他气死过去就是唯一继承人了!可他要是气得爆血管你是管还是不管啊?你是不是得咬咬牙照他秃瓢上补一枪啊?”
“我……”雷婷婷站起身,直接气结无语。
雷力居然让麻子气笑了,松开邵金春的领子,习惯性的摆了摆手:“你们帮忙把老三架到书房去,婷婷,把柜子里的白药拿上,给你三叔敷药。”
这时我才发现,邵金春刚才直接跪在碎玻璃上了,两条腿血淋淋的把裤管都浸,左腿上还插着两块玻璃碴子。
来到书房,雷婷婷替邵金春敷云南白药,我和麻子对视一眼,我对雷力说:“雷老,你们的家事我们不方便参与,给俩钱儿打发我们哥俩走呗?”
刚坐进太师椅里的雷力抬起眼皮看看我,“怎么着?又露怯啊?见我这儿出了人命,急着想脱身?”
我点点头:“是。”
事到如今确实没有装的必要了,童海清本来是带我来平我和雷四眼的事儿,结果又变成我给雷家平事儿,要是跟鬼死磕我和麻子谁也不怵,反正他妈虱子多了不痒痒,可现在平着平着事儿出人命了,我跟警察还能说上两句,麻子不成,他这会儿看见白晓雨腰里的手铐还腿软呢。
雷力他们老哥仨关系铁是一回事,邵金春当着老大的面把嫂子的脑袋砸的满天飞血浆子,雷老虎还让闺女替他上药,这情义确实令人佩服甚至有点儿羡慕。可在这件事上我和麻子是局外人,作为目击证人被警察抓去问口供那都算好的,但要是老哥仨把这事儿处理完,满世界的追着我跟麻子杀人灭口那可就永无宁日了。
“把你那颗心好好摆回腔子里吧,你们帮我平了家事,我不会让你们担干系的,真要做事做到那个份上,我雷老虎就他妈该改成雷老鼠了。”雷力闭了闭眼,对雷婷婷说:“先去把我屋里的门关上,再去让厨子弄几个菜端到这屋,对了,把你二叔和姓杨的叫上来。”
雷婷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我说:“麻子,你跟着去。”
见麻子跟着跑了出去,雷力不解的问我:“你让他跟着干嘛?”
我看了邵金春一眼,在他身边坐下说:“只要杨拽子说出砍他胳膊的人是谁,这事儿就算是彻底了结了。你们的家事我们管不着,可在这件事上,杨拽子是受害者。”
我直视邵金春,冲他一抱拳:“邵三爷为了替雷老遮羞脸,硬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我况风佩服。可你们兄弟要是为了自己的事再把杨拽子给撂进去,我他妈就算明知道自己是白给,也得把杨拽子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