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初,夏天的尾巴还在,整整一周的大晴天晒的大地都有了裂纹。可整个大坝村的乡亲们却没人希望下雨,刚刚经历一场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洪灾的人对下雨想想都不寒而栗,整整两个月的雨水淹没了村民们的庄稼,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也带走了无数家庭的希望。
月亮湖中心湖心岛上,张凡看着眼前年轻了十多岁的母亲,头脑直发晕,只是愣愣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四周那广阔的湖面,湖周边密密麻麻的水稻田,还有脚下这块满目狼藉的小岛。
“妈‘’
李芳望着这面目全非的家,明明哭了几天哭哑了嗓子,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日子可咋过啊,家里就剩不到一百块钱,房子没了,庄稼没了,牲口没了,养了五六年的老黄牛没了。连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当时涨大水时村里干部通知他们一家撤离时,张凡他爸张云龙舍不得丢下那头老黄牛,硬拉着黄牛上船,结果船小水流太急一起被冲走了。望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儿子,她突然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李芳是那种性子绵软的传统妇女,一切以丈夫儿女为中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丈夫做主。她从小眼睛受伤,右眼失明,有点自卑,平时一般不离开小岛。这是她的家啊,曾经一家人在这虽然不富裕,但是很幸福。
张凡今年十九岁,十五岁辍学,这几年就在到处鬼混,平时几天不回家,也没个正经工作。托关系在镇上找的个师傅学厨师,干了几个月就不干了。用他的话来说:劳资天生是当老板的命,凭什么给别人做饭,传出去多没面子。平时村里没人敢惹,十六岁就差点烧了人家的房子,就因为拿他母亲的眼睛开玩笑。要不是发现的早那户人家得烧的啥都不剩。自那以后村里谁都不敢惹,谁都知道他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二愣子。
过了好一会,张凡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重生了。张凡心里一阵狂喜,前世的遗憾可以弥补了,亏欠家人的终于可以好好弥补。前世自己得知父亲的噩耗赶回家后就待了十几天,处理好后世后就南下广冬打工,三年没回家,没管母亲跟妹妹是怎么熬过眼前的难关的。可是他没技术没学历能找到好工作,托老乡介绍了份进工厂的工作,一个月五六百,做了三年,中间染上了赌博一毛不剩。后来回家看见母亲跟妹妹过的苦日子才幡然醒悟,后来找了份工地的工作,慢慢熬了十几年做了包工头,家里才富裕了点。
张凡望着眼前才刚刚四十岁已经隐约有了白头发的母亲,心里满是内疚。不知道前世那三年母亲跟妹妹是怎么过的。这辈子肯定不会了,张凡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就在家陪着他们,农村也有很多赚钱机会,自己照样可以让母亲跟妹妹过上好日子。
‘妈,你别伤心,儿子长大了,以后我养你。’张凡蹲下身来,哽咽的握着母亲的手说。‘嗯嗯’李芳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儿子,留着眼泪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感觉面前这个从小不让人省心的儿子长大了。
‘芳姨芳姨,救济金到了,快到村委会来领。’这是张凡发小张文博的名字,也是村里唯一的朋友。村里从小就不让小孩跟他玩,而且他家住的又偏僻,跟别人也没什么来往。
、‘哎,听到了,马上就来。’李芳回了句。刚刚还满是绝望的心突然燃起了希望,可张凡却明白所谓的救济金一家几百块,他们家条件困难点给了两千,加一百斤大米,其余零零散散一点东西。这么点补助不顶什么用,他家现在一穷二白,今天晚上住的地方都没着落。但总比没有好。
‘妈,您先歇着,我去领了东西回来咱们做午饭’没办法,岛上啥都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怎么做饭。
张凡划船到岸边,离村委会大约得走半小时,到村委会一看。满满都是人头,跟记忆中一样,每家五百块钱,一袋大米,五斤油,几件衣服,还有零零散散的一堆东西。
‘德彪叔’村长张德彪今年四十出头,跟张凡父亲张云龙是发小,也是唯一跟他们家走的亲近的了。‘凡子来了啊,来这是两千块钱,还有这些东西,你点点’。张凡接过两千块钱,紧紧握在手心,他知道这是张德彪偷偷加了一千五,其实全村救济金统一五百,就他家两千。他前世也以为是看他家情况困难才多给了,还是后来偶然的机会听说是村长瞒着媳妇偷偷给的。
大灾刚过,家家户户都不好过,可想而知这一千五有多不容易。张德彪是村长,消息灵通,胆子也大,这几年养了十几亩鱼塘,挣了点钱,可是也比大家强的有限,家里媳妇管的紧,这一千五还是他攒的私房钱。‘凡子,家里还好吧。你爸的事别太难过。你不小了,家里以后得靠你了。房子的事你别担心,我们家还两间空屋子,你们先搬过来,住段时间。等你爸的后事办完了,你出去打一年工,挣点钱把房子给盖了,那样你爸在天之灵也放心了。’语气里满是担忧。
第一章 重生了(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