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复制品,难道没有办法区分吗?万一他们其中一个跑出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区分?”
没有人会把自己当做倒映。每个人都是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做本体。
“哪怕镜子再厉害,再以假乱真,复制品就是复制品。是我的复制品就是假的我,哪怕说话再怎么同步,还不是要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想法。”善善说,“高仿想要取代真货是永恒不变的斗争。在一定时候他们就会脱离我们的动作,从而爬出来。”
“说他们复制品还有点高看他们了。复制品至少一模一样,只是质量差别而已。但是他们是[镜像人]啊,方位跟我们绝对不一样的。”善善解释道,“像金警察那样心脏长在右边确实是个例外。但是镜子里的他们才是真正的镜像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你们要记得我的心脏在左边,她就算爬出来了,你们只要看我的心脏在左在右就好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善善继续说,“在这么多人面前,镜子里的我们是不会爬出来的。只有在落单的时候,他们才有机可乘。”
“这个假设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比如金警察的死。”善善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其实镜子里的金警察未必需要爬出来。他只需要动一动,做出和金警察不一样的动作就足以让金警察大惊失色,方寸大乱了。”
“当他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他,他首先是要排除复制品的可能性。所以哪怕他是正对着镜子,他还是斜着开枪了。很明显。”善善继续道,“这一枪没打中镜像人的右心脏。”
“为什么?怎么会没打中?”
“是距离。”
“距离?”谭医生摇摇头,“可是手/枪的射程至少是五十米,不存在距离的问题。”
善善沉默。
“不是这个距离。”阿生道,“根据成像原理,金警察站在离镜子前多少米,镜子里的镜像人离镜子也就多少米。但是我们看到的镜像人是在镜子这个平面里。”她沉思到,“他的第一枪原本要打在对面的自己的心脏。但是他直接打在了镜子上,他以为他就在那里。”
“把你的笔记给我。”阿生见谭医生还是不理解的样子,伸手道,“我画给你看。”
善善画了一条线,“首先这是镜子所在的一条线。两边分别是镜子的正面和复制面。”
“以我们这边为例。金警察站在离镜子5米的正中间地上。5米是我随便说的——不过不影响。”
“以金警察的身体脊椎为中点,我们假设他的右心脏是A点,以脊椎线为中线,对应过来,他那不存在的左心脏我们给他设个B点。”
“那么对应过来,镜像人金警察的心脏也是对面离镜子五米远。镜像人是面朝着金警察的。所以他们俩的心脏位置是互相对应的——即镜像人金警察他只有左心脏C点。C点正好对应金警察的A点。与此同时,那颗不存在的镜像人金警察的心脏设为D点,和金警察的B点是对应的。”
谭医生表示目前为止还能听懂。
“但是由于眼睛的错觉。我们会以为看到的镜像人是正好在镜子这条线上的。如你所见,镜像人的影像往前了5米。这时候他的心左右心脏我们分别设为EF两点。”阿生抬起眼看谭医生,“注意,这个镜子上的镜像人不是真的,只是一个眼睛的成像。”
“如果金警察知道成像原理,为了验证这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首先他会朝镜像人的右心脏D点开枪。所以子弹的轨道是AD。”阿生将AD连线,交镜子线于一点,继续说,“这个应该是原本子弹的位置。”
“但是金警察看错了,他把镜子上的成像以为是对方,所以他开枪的子弹的真实轨道是AE。”
“根据子弹的轨道,这个子弹就算穿过了结点,反射的轨道也是DF的延长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在金警察左胸上身上找到另一个枪口的原因。”谭医生听明白了。
“不,子弹的确反射了回来,但不是以这个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