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姓老者目光如炬,而且很了解自己这个徒儿,知道李嗨就算这么笃定石勒必胜,可自己这个徒儿心里也早就有了计量,所以才会认同李嗨的话,于是开口道:
“岭南的蝴蝶煽动翅膀的话,草原上就会刮起白毛风。”
“老师这句话不就是说任何微小的变化都会导致巨大的变化么?和石勒与刘曜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嵇姓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在意石勒和刘曜倒地谁会胜出,可却忘记了李嗨已经开始影响你了,这就是蝴蝶的翅膀带来的变化!”
张瑰笑道:“变化?那小子嘴巴和一些歪理确是厉害,可我还是我,没和那小子摊牌的时候,我不就杀掉了张宣之的那些死士么?”
嵇姓老者已经听出了张瑰话里的色厉内荏,微笑道:“改没改变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就没必要和为师解释什么。”
张瑰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言,同时心里惊叹于自己老师的奇诡,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就必定灵验。
李嗨的神奇之处张瑰是自然知道的,在她的认识人中,李嗨已经开始逐渐赶超自己老师的诡异程度。
难道这异人真的能改变这天下?
张瑰博览群书,自然看过那些隐士的文章,不过心里多半是带着批判和鄙视的心情。因为却大多数传说中的隐士都是人杜撰出来的,就像那些帝王吹嘘自己的时候,非得带些什么神仙和托梦之类的。
而对于自己的老师,张瑰是百分之百信任的,她记得自己父亲临走前几天的时候,自己的师父突然找到了子午坞里,对自己说要不要当他的徒儿,至今张瑰都记得自己师父当时脸上除了慈祥以外,还有深深的怜惜和遗憾。
后来张瑰想起那一幕就笃定自己的老师却对知道自己父亲要失踪。
想到这里,张瑰突然感觉到身上打了一个冷颤,脖颈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带着求饶的语气试探道:“师父你给我测得姻缘倒地是真的,还是逗徒儿的玩笑话?”
嵇姓老者嘴角牵起笑意,说道:“为师从不对你说谎话。”
“该死的……”
张瑰想起李嗨那张看似好看,其实笑起来十分欠打的脸,语气有些挣扎地说道:
“我张瑰的夫婿必须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但学富五车而且得兼济天下,那小子这次出去还是徒儿我废了老大的劲才劝动的,那家伙有了那么一点金子就想着混吃等死,怎么看也不在徒儿刚才所说的条件中!”
嵇姓老者重新开始敲打桌上的药材,说道:“最重要的是做,而不是因何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