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他们的子嗣去上邽捞钱这些老家伙自然是愿意的,离开关中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的,并且他们有的子嗣学问也不错,全指着通过子午坞这个参天大树看看能不能去长安城谋个一官半职。
而且上邽虽也是刘曜的地盘,可明眼人都知道凉州的张家对关中也是虎视眈眈,虽然明面上臣服于刘曜,可若是遇到一点机会自然会来找刘曜的麻烦,而上邽可是关中的西边咽喉,倒时候战火一定会烧到上邽。
张桥也没想到今天才成年的张瑰这么霸道,而且看她的态度,自己这伙人定然是在子午坞不能久留了。张桥也没想着赖到底,只是盘算着拖延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兄妹各家买的田地整合一下,到时候集体在长安一处地方买一块整地,说不定以后自己子孙争气,也能在这关中建一个不亚于子午坞的坞堡。
暗中稳住了自己弟弟妹妹们的神色,张桥捂着胸口转过身对张瑰说道:
“坞主真是铁了心要赶我们这些老家伙走么?当初你父亲在的时候,我们也替坞里出了不少力,而且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绝情?”
张桥是清楚顶级的士族会如何对待敌人,尤其是看到张瑰这样的强硬态度,张桥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乐观了,张瑰凭什么要在上邽置办下土地给他们,怕不是已经清楚了自己这些人做过什么,可能自己这些人家里买的田地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上邽那土地应该是来置换关中的土地的。
不过但凡是人,在绝境中总会感觉有些许希望的,所以张桥的话里话外全是求情,也根本不敢拒绝张瑰的命令。
可现实还是像当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一样,当你以为司马家的人打完就会安生之后,却没想胡族开始乱了天下,当你以为洛阳被攻破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在关中,那些作乱的胡族一定打不进来的时候,刘曜已经带着人端了长安城的老底,把羊后都扔到了床榻上。
张瑰根本不理张桥的求情,冷着脸对张桥说道:“听你说话办事,也是个聪明人,路我已经给你们说好了,若是觉得这条生路不算我讲情面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其实也不怪张瑰心狠,这几个老家伙就是欺负自己父亲心肠好,再加上不爱管事情,当初可没少把子午坞里的肥缺拦下。自己父亲还在的时候倒是知道收敛一些,没有做的太过分,可张宣之上位之后就直接和他狼狈为奸,不但敛财的手更加夸张,而且就连子午坞里穷苦的百姓都不放过,没少给那些在子午坞里横行霸道的混混们撑腰。
但是当年这五兄妹中早就死掉的两个男丁确是为子午坞出了不少力,张瑰也就是想着这一点香火情,才没有斩尽杀绝。
巨龙若想从沉睡中腾飞的话,在飞起来之前自然要抖落身上的臭虫和灰尘,这样才能光彩夺目的飞翔在天空中。
张瑰这半个多月也没有闲着,早就把张宣之做的那些事查的一清二楚,若是想用家法惩治这些老家伙的话也定能让他人无话可说,最多也就落个刻薄的名声。
而等送完这些老家伙走之后,张瑰要做的就是把子午坞里的混混们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样才能让子午坞更上一层楼。
张桥看清了张瑰脸上的决绝,知道搬去上邽的时候已经绝无可能改变,而且长安的土地是不可能拿回来了,若是想体面一些的,最好自己双手奉上给张瑰,于是张桥的背更佝偻了,拉住自己那几个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打算找张瑰理论的弟弟妹妹们交代了几句话,就拄着拐棍走出了张家祖祠所在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