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夫来了,将军药已经喝了,您再帮他看看,这高热不退总让人不放心。”
小煤球的话还没出口,叶子笑着向师千一道谢,让出床边的位置邀请师千一再给管佶把把脉。
小煤球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脸色瞬间煞白如雪,嘴唇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
师千一也瞧见了那个药碗,整个人呆在原地不动,那是他的药,怎么会在管佶这,还被他喝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应该是小厮送错了房间,管佶以为是师千一为他开的药方,没有多想便喝了。
小煤球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陡然望向师千一,犀利的目光如同两把灵力的尖刀,但没能准确刺在师千一的身上,师千一突然疯了般跑了出去。
师千一跑到百里琪花的房间用力敲响房门,芦苇刚打开门,一个巨大的冲力扑面而来,将她推了个踉跄,紧接着一个修长人影闯了进去。
“来人啊,冯护卫,大力——”
芦苇大惊失色,边大喊着边追了进去,进了内室便瞧见师千一站在百里琪花的床边,目光怔怔的盯着她床头的药碗。
昏黄的烛火跳跃着浅淡的金色火光,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眼中的神情。
药碗已经空了,只声些许漆黑的药渣。
冯彦听见喊声迅速带着护卫赶来,速度比芦苇还快,手中的冷剑已经出鞘,倏得架在师千一的脖子上,这才认出了他,惊讶的满脸茫然,“师大夫?”
百里琪花同样茫然的望着突然闯入的师千一,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师大夫,您这是干什么,这是公主的房间,请出去!”
芦苇追了进来,沉凝着眸子挡到公主身前,公主才睡醒,身上只穿着贴身亵衣。
大力听着芦苇的喊话,高大的身躯也跟着往师千一身前一站,挡住他呆怔的视线。
“师大夫,你太失礼了——”
芦苇毫不客气的指责师千一,这里是公主的房间,大半夜擅闯内室,有辱公主的名声。
师千一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急躁的情绪狠狠的抓住心脏,垂着头漠然无语,直到大力直接上手来推他,这才平复着情绪抬起头来。
“药拿错了,这碗本是我的,我一时着急才会失态。”
师千一说着绕过大力直接走向百里琪花,着急的道,“让我把一下脉可否?”
百里琪花看他脸上的急色不是开玩笑,从被子中身出左手,朝他露出手腕。
师千一迅速手指搭脉沉吟起来,脸上神情平静,手指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害怕阿琪发现异常,迅速收回手,藏到宽大的广袖之中。
“您是说公主吃错了药?”
芦苇此时也顾不上那些虚礼,脑中只回想着师千一方才的话,着急的询问道。
冯彦知道是一场误会,挥剑入鞘,就昂护卫们打发了出去。
师千一整理好慌张情绪,安抚的道,“不用太担心,虽然吃错了药,但那不过是寻常伤药,于阿琪没有太大影响。”
芦苇自责的紧皱起眉头,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药岂是能乱吃的,若是公主吃出个好歹她以死都不足以谢罪。
芦苇自责的跪地请罪,百里琪花笑着将她扶起来,一脸轻松的宽慰她,“师大夫都说了没影响,一点小事,以后细心点就行了。”
小煤球追着进来时刚好听见师千一的话,他怎么知道药碗拿错了,难道自己偷换药时被他看见,那他为何没有阻止?
小煤球心中闪过疑问,对师千一的怀疑越加凝重。
小煤球看见师千一悄悄在阿琪姐姐的药罐加东西,担心他对阿琪姐姐不利,便趁芦苇不注意将两个药碗交换,让师千一自己喝下加了佐料的药。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碗药阴差阳错竟然被师父喝了。
小煤球一想到那药碗中不知危险性的佐料,心里一阵愧疚,他不是故意牵连师父的,师父若是因那碗药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拉着师千一一起给师父陪葬。
“师大夫,去看看我师父吧,师父本就在高热,若有什么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小煤球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百里琪花听见他的话,心瞬间揪了起来。
“管佶哥怎么了?”
百里琪花安逸斜靠在床头的身子一下紧绷着坐起来,师千一表情僵硬的安抚的笑了笑,“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师千一没有多说,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百里琪花心急的想要追着他出去,还未穿戴好衣裳,外面突然响起激烈的惊呼声,声响越来越大,凄厉惊恐,渐渐夹杂着痛呼哀嚎声,在着凄冷的雨夜显得格外森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百里琪花一下皱起眉头,感受到气氛中的凌冽和危急,迅速将衣服穿戴好就要出去,才出内室便撞见打探情况的冯彦面无血色的折返回来,身上带着冰凉的雨气,以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主子,我们遇到海盗了。”
百里琪花和芦苇齐齐倒吸口长气,在无处躲避的海上遇到来去无影的海盗,今夜注定是个充满血腥的不眠夜。
“主子呆在房间哪里也不要去,一步都不要离开。”
冯彦肃然的声音充满杀伐的戾气,关切的看了芦苇两眼,握着长剑大步离去,窗户被狂风骤然吹开,一股冷风倏得刮了进来,吹起他的衣摆飒飒鼓动。
冯彦挥舞着利剑迎击着一个个凶残狂暴的海盗,海盗自上了船便大开杀戒,所过之处无一生还,血腥味弥漫了整个船舱,到处都是凄厉的哀嚎声,尸体纵横遍舱。
管佶带着叶子从三楼一路杀到大堂,三楼的楼梯口守着两个护卫,只要有海盗上楼立马斩杀干净,不得让人进入三楼伤害公主。
十几名海盗前仆后继的涌向三楼,两个护卫疲于招架,终于受了伤,阻拦不住气势汹汹的海盗的冲击。
眼见海盗冲上了三楼,挨着房间杀戮而去,管佶攀着楼梯扶手从一楼大堂转瞬回到三楼,将冲向百里琪花房间的海盗一剑穿胸。
温热的血溅在他硬挺的脸庞上,目光幽冷如魔,身上的戾气被血点燃,熊熊燃烧着,似索命阎王斩人魂魄,将一群海盗震住,害怕的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