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帆迅速收拾一些行李，准备返回医院。连通充电宝的手机，刚刚开机，白海棠的电话就顶进来。乔帆犹豫片刻，接通电话。依母亲的性格，大概又是一夜哭泣、一夜无眠吧。
“帆子，你怎么样？”白海棠声音沙哑，急切地追问。
“妈，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乔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觉得万分愧对母亲。
“被撞的那姑娘怎么样了？”
“很严重，还没有脱离危险。”
“你说这事弄得，哎。妈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怎么就发生你头上呢？”白海棠在电话那头不住地叹息。乔帆苦撑一夜的情绪濒临崩溃。他想了想，对白海棠说：“妈，别担心我，韩冰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帆子啊，”白海棠忍不住失声痛哭，“你千万要想开点，该吃吃，该喝喝。我和你爸先回乡下。你得空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别让我们不放心，好吗？”
“嗯，”乔帆应着，“我会的，妈。”
挂断电话，乔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韩冰还在等他，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绝不让死神得逞。在元溪那几年，只要有时间，乔帆就会去师大看韩冰。不管刮风下雨，他走下公交车站的时候，韩冰一定是在站台上，笑盈盈地等他来。大块儿的白漆从简陋的站牌上不断脱落，他们的爱情却一直都那么新鲜。乔帆天真地祷告奇迹出现，就算站不起来，笑不出来，只要一个眼神就好。如此虔诚的祷告会成真吗？
医院那边，韩冰的情况丝毫没有转机。水中石带姜紫和两个保镖又回到医院。他先去找医生问询韩冰的情况，又被告知做好心理准备。水中石启齿难言，他想问又不敢问。水中月还在酒店那边，诸事不知。邓文英竟不顾78岁的高龄，亲自陪同水中月前来看孩子。水中石彻底懵了。他不知道母亲和妹妹是否能够承受韩冰命悬一线的残酷事实。老太太看到水中石的第一眼就问人在哪里？水中石支支吾吾半天，没敢道出实情，便急匆匆赶来医院了解情况。医生严肃的神情，让水中石隐隐感到不安。他担心韩冰凶多吉少。自己一念之差对母亲说出陈年旧事，极有可能会惹来一连串的事端。
一个年纪较长的医生，拿着病历夹边走边问病人情况，当班护士称他主任。水中石见状，便拦住医生，问：“主任，您比较有经验，能不能告诉我7床韩冰的具体情况？家属们实在承受不住。这都一天一夜了。钱不够，我们再交，马上就去交。一定给她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一定要把人救过来啊！”
主任模样的医生看了水中石一眼，说：“家属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对于重症病人来说，分秒必争，有时，没有消息说不定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证明目前状态还算稳定。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挽留患者的生命。”
水中石焦躁不安的心，总算稍稍平复。他在走廊一头和韩文华一行汇合，打算商议下照顾韩冰的事情。乔帆也在这时拖着行李箱回到医院。走廊里的冷气让人止不住打寒战。韩文华抓住乔帆，把他拉到一旁，问：“乔帆，你才新婚，这样来照顾韩冰，我们都很感激。可是，于情于理，我们也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有这么多亲人守着她，韩冰会醒来的。下辈子，你们若还能遇上彼此，千万不要再错过……”泪水蒙住韩文华布满血丝的眼睛，她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姑姑，”乔帆眼神坚定，“我不走！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曾经以为韩冰已经不爱我了。直到昨天，我才确定，而且，比任何时候都确定，她心里还有我！韩冰是心碎着离开酒店的，我不能让昨天成为她最后的记忆，坚决不能！我的婚姻是个局，一言难尽。这个局昨天就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韩冰碎了、冷了的心，一点点拼起来、暖回来。到那个时候，她还是不要我，您再赶我也不迟。”
韩文华的泪水奔涌而出，她急忙转过头，不想让韩文起看到。每个人都在竭力掩饰内心的焦虑。水中石和韩文起对视了两眼。从昨天到现在，两个人几乎还没有直接对过话。水中石最先打破沉默，说：“韩文起，我是水中石。当年，中月被你送回来时，我曾经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掉你，让你身败名裂。可我那傻妹妹，每天哭，每天想。嘴里除了不断咕哝‘文起’，就是重复‘孩子，孩子’。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仕途，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月子没做完，人就全完了。现在半疯半傻的，也许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我一念之差，想让她们母子见见面，可我又突然害怕，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对不起中月，也对不起韩冰。”韩文起老泪纵横，不断地捶打胸口。
袁清山拍拍韩文起的肩，说：“哥，大家都克制一下。韩冰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大家就算再着急，也替不了她。眼下，赶紧商量个办法。咱们是转院，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治疗呢？”
韩文起愁容满面地说：“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医院的实力，也不清楚韩冰的情况。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管子和仪器，能不能挪动还是个未知数啊。”
第四十九章 绝不放手(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