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是很疼吗?咱们回去吧?”
高纬杭低下头去,轻轻擦着灵溪脸上的泪,滚烫滚烫的。
上官灵溪摇摇头,闭上似在浓烟里待过的眼睛说“纬杭哥哥,我怕……我怕灵溪不能继续等张歌哥哥了……”
张歌,高纬杭曾经自私的把等张歌的事情强加到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身上,他错了,对于公孙继,他是不是也错了。
高纬杭抬头望望天空“灵溪,没事的,现在,灵溪只要答应哥哥,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可以吗?”
灵溪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的望着太阳点点头“嗯,这是我和纬杭哥哥的新约定。”
纬杭哥哥,新的约定。多么美好的字啊,在安倾那里都变成了肮脏的东西,安倾想她是正确的,把上官灵溪交给王卫,换来上官灵溪一副恶心的样子,安倾想,她是错误的,在那天,单独和灵溪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把上官灵溪一把掐死,解了心头之恨。
“对了,灵溪,你看~”高纬杭又从衣袖里拿出来之前的望远镜“灵溪,这是望远镜,鱼哥,你拿着放在灵溪眼睛上。”
高纬杭递给上官鱼之后,就大步的跑出上官殿,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小径的尽头,望远镜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地方。
高纬杭停下来,转过身去,脸上的疲惫都不见了踪影,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在这头的灵溪,也给高纬杭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只是,高纬杭看不到。
高纬杭奋力跑回来,平平静静的蹲在灵溪身边“灵溪,这个望远镜,无论以后纬杭哥哥在哪里什么时候,只要灵溪放在眼睛上,就会看到……”
高纬杭怎么忍心告诉灵溪,那是自己请画师画了一个自己比着ok手势放在望远镜里。
“嗯!”灵溪开心的笑着,她觉得自己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袁微翎在一旁看着,看着这样开心的灵溪就好了,若是灵溪一直这样开心就好了。
“微翎姐姐,灵溪……灵溪也想和微翎姐姐定个约定~”
灵溪撇着脑袋的看看袁微翎。
高纬杭起身来,袁微翎蹲下身去,上官灵溪身边不离开的只有一直她的父。
“微翎姐姐,灵溪……灵溪想……等灵溪好了,姐姐和灵溪在姐姐最的秋千上……听着微翎姐姐将未来的故事给灵溪听……”
灵溪的巴张得很小,袁微翎听的很清楚,她不能哭,抬头四十五度看天空“嗯,好,微翎姐姐答应你……答应灵溪……会的……”
“继儿弟弟……灵溪姐姐好了,还要和继儿弟弟一起上学堂……”
想到这些,灵溪总是开心的笑,童真的笑绽放在灵溪的脸上,脓泡都要被这纯洁的笑容打跑了般。
“嗯,继儿弟弟等灵溪姐姐。”
两岁多的公孙继,像是一个稳重的大人一样,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包含着期待和痛楚。
今天的太阳特别好,照的灵溪暖暖的,身上只留下了阳光的味道,不见脓泡的疼痛。
风刮起来了,里面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消息。
这天下的医者似乎都忌惮高袁盛世,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连高袁里的医者也没有前来的一个人。
“灵溪啊,咱们回去好吗?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袁微翎给上官灵溪的往上盖盖说。
灵溪点点头。
又是那样的床,灵溪已经躺了很多天了,不知道还要躺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长在灵溪眼皮上的两个脓泡每天就像是两座山一样压在灵溪的眼皮上,压的灵溪看不清身边的人。
“纬杭哥哥,我想把……把眼睛上的泡扎破……灵溪……灵溪想要看的清楚……”
灵溪总是很小的声音,很弱的声音,这苦除了她,也就是陆该知道了。
高纬杭闭上眼睛,几秒钟的世界都是黑色的,这么多时日的世界都是黄色模糊不全的,高纬杭重重的点点头。
“灵溪,哥哥答应你……”
“纬杭哥哥,父,我想要父来帮我……”
什么时候,情都是血浓于水啊,灵溪也试着让上官鱼不再那样悲沉下去。
“嗯,鱼哥……”
上官鱼听得到,大概是灵溪的跳动的心在拉着上官鱼向前吧,一双腿直直的跪在床前,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鱼哥……”
大石递过来一根细极了的银针,自小看着长大的灵溪妹妹,现如今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在心里发了多少誓,一定要把害灵溪的凶手放在砧板上碎尸万段。
上官鱼颤颤的接过那根针来,针尖发出一点点的微光,照的上官鱼有些眼晕。
“父……灵溪想要看清楚父的脸……”
上官鱼重重的点点头,扬起来的针刚巧躲过了滴下的泪。
“溪儿,疼……忍着……”
上官灵溪请闭上眼睛,等着疼痛来袭。
上官鱼的手轻轻的拨弄着银针,尖锐的针在上官鱼的手里被父感化着成了一根柔的彩色羽,带着灵溪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轻轻伸进脓泡里,没有疼痛的。
高纬杭连忙拿出干净的布来,接住一大包的脓水,再换另一块给灵溪擦净。
上官鱼呆呆的笑,看着灵溪不再厚肿的眼皮,手里的针掉在里地上,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上官灵溪慢慢的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又回来了,房梁,父,哥哥姐姐,继儿弟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是她想要的,她想牢牢记住每个人的样子,即便有天早于父早于哥哥姐姐早于公孙继的去了天堂,也不至于脑海里剩余他们模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