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平平心气,慢慢的来到陆路身后,轻轻地把陆路环住,轻声说到“夫人啊,你看着天色已晚了,不如,不如你从南门进皇殿去看看高帝的情况如何?”
王卫说着便把陆路手中的梳子夺过来,一点一点的给陆路梳着久久未梳开的枯发。
陆路眉头一紧,猛地回头“你说什么?看高帝?活得不耐烦了吧,我看你是!”陆路一把抢过梳子来,用力的梳着头发。
“哎!夫人,哪里的话,你想啊,这枉醛所说即便是属实,可我现在出不去,外面还有那公孙芪和上官大石,这万一在这十天里,他们勾结上了,先不说我以后怎么样,就说你吧,这十天没有我陪你一起上朝,你觉得那平日里助你我的人们会助你吗?如果你去了,那就不一样了!”王卫说完便回到床上,继续坐着,一只脚赤裸裸的蹬在床沿上,另一只只脚就像是从地下长出来一样连着一根短小的腿,一动不动的贴在床侧。
陆路转转眼珠,梳开最后的头发,轻轻坐到王卫身边“那,夫君,我就这样去吗?”
王卫歪歪头看看陆路,抿嘴笑了笑“去,披上我那件黑斗篷。”
天空上只留有一弯淡月,孤独的淡月时不时的被云遮住,借着微光的陆路,很轻松的穿过南门,幽幽的身影在大殿外的一角,恨不得把耳朵按在大殿的内壁上,听着大殿的动静。
“纬杭哥,要不就不等了吧,时间这么久了,更何况央吾地带也并不是那么近,想必枉醛今晚是回不来了。”
袁微翎坐在疲惫交加的高纬杭身边,想要给奔波于国都所有危房的高纬杭一个拥抱,却只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我没事,微翎。”
“微翎,你可叫小袋给他父皇写信?”疲惫的高纬杭,极力的睁着眼睛,白眼球上的丝丝血丝在微弱的烛火下没那么明显。
“纬杭哥,放心好了,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纬杭哥,回吧,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我……,你这样,会累坏的。”袁微翎站起来,抽抽酸涩的鼻子,轻轻的拉拉坐在椅子上的高纬杭,却没有拉起。
“微翎,谢谢你,辛苦你了。”
高纬杭一把抓住袁微翎的手,抬起重重的头望着烛光下的袁微翎,烛光在袁微翎的眼睛里燃烧着,同样的在高纬杭的眼睛里燃烧着,彼此是那样的近,是那样的爱。
袁微翎盯着高纬杭,没有说话,她心疼高纬杭,她更希望自己变成高纬杭来承担这一切。
袁微翎眨眨眼睛,轻轻颤动着高纬杭手中的手“~纬杭哥,没……不辛苦。”
高纬杭轻抬起沾有袁微翎气味的手,捋了捋头发不在看着袁微翎的眼睛说“那就好,那就好,小微翎如果是累了,就和我说,纬杭哥会……”
“纬杭哥,你不累,我才……不会累。”
“嗯,微翎,你回去吧,我也回去,我们都回去。”高纬杭慢慢站起来,轻声说到,高纬杭怕袁微翎再在这里呆下去,他怕她会更累。
袁微翎点点头,随即指了指身后“那,我走了。纬杭哥,要记得你说的话。”
袁微翎四十五度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
高纬杭看着袁微翎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似刀绞,眼中的血丝破裂伴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精致中带有疲惫的脸。
高纬杭抹去脸上混有鲜血的泪水,微笑转身离开了。
蹲在大殿外面的陆路,此刻心脏都不敢跳动了,直到高纬杭的脚步声消失的完全没有了踪影,陆路才像受了惊了兔子一样,撒腿便跑了。
夜色很美,朦胧的月牙像是此刻的高纬杭一样,有气无力的挂在夜空。
高纬杭一阵头晕目眩,疲惫的双脚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的走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