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运气,长剑斜劈出去,只见一条金龙,直射旁边的一株大树,轰然巨响,树干从中齐齐断裂。
韩飙和众兵士心惊胆战,齐跪于地上不敢动弹。
勤王军扫除南山威胁后,迅速向泓关移动,泓关统领正是华龙剑。凌觉宾在他甫出发时,已经千交代万交代,到了泓关,不论寒剑如何挑战,都闭门不出,看寒剑能奈何。
华龙剑深知自己的命运,他从背后偷袭寒剑刺出的一剑,寒剑回头时那愤怒的眼神,每每他被这眼神从睡梦中惊醒,华龙剑知道,如果寒剑不死,他必死无疑。所以,他一到泓关,就高挂起免战牌。只是在城头增加弓箭手,多备擂木滚石,摆出了一副拒敌于外,死守泓关的姿态。
寒剑三兄弟已经连续几日绕着泓关城,仔细打量,泓关夹在两山之间,占尽地利。傍晚,寒剑望着泓关叹道:“如果华龙剑始终不出战,确实让我们很是为难。”
梁文亦皱眉道:“华龙剑深知行兵作战的精要,要诱他出战,应该不是很容易。”
萧龙此时开口道:“我军气势正旺,利在急战;若华龙剑总是不出战,说不得我们只能强攻泓关。”
梁文忙摇头道:“二哥,千万不可如此,勤王军不过一万,如何强攻;泓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可强来。”
萧龙也知道强攻的难处,不由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三人围着泓关,绕了几圈,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只得怏怏回营。
双方僵持了几日。
寒剑表面虽然还平静自然,内心早就忧心如焚。勤王军所以敢孤军深入,全因各地军马尚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若时间拖长,凌觉宾以皇上名义,下讨逆书,对各处军马许以厚禄,形势恐怕会骤变。
葛智云早早的回到了皇城,心中闷闷不乐。凌觉宾刚从玉姬房中出来,虽然,他还在努力,无奈,以他千面百手的灵敏机智,如今也已经黔驴技穷。自从他邀玉姬共同对付雷耀虎后,玉姬和他只谈此事,一旦转换话题,玉姬立刻起身送客。
凌觉宾亦是怏怏不乐,他猛然见到葛智云回到皇城,竟然没有来找他,猜到他心中有事。于是上前问道:“三弟,南山之行,不太顺利,不必忧心。南山之人,本来和我们就素无好感,他们不协助我们,也属正常。我们亦不需靠他们来对付寒剑。”
葛智云突然开口道:“大哥,我这一段精神恍惚,总感觉有事发生。我们兄弟三人以前飘泊江湖,日子虽然清苦,然而却每天安然入睡。不像现在,我们身在皇宫,却天天担惊受怕,总怕被人暗算。”
凌觉宾倒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葛智云会有这种想法。
“三弟,你如何突然冒出这种念头。如今虽然暂时有些被动,可是,只要皇上在我们手中,主动权,始终是我们来控制。”
葛智云急道:“大哥,你不懂我的意思。”他突然正颜道:“大哥,我的意思,我和你这就去找二哥,我们离开皇城,重新飘泊江湖,我真怕,怕我们再在皇宫中呆下去,会出事。”
凌觉宾安慰道:“三弟,你是不是在担心二弟,放心,泓关固若金汤,绝不会被攻破;况且。。。”
他的脸色忽然阴沉起来,眼中迸出浓烈的杀气。
“我还有一件大事,还没有做完。我不可能走的。”
“大哥,大哥。”当梁文高声叫着,奔入寒剑营帐时,寒剑正托腮休憩,嘹亮的声音惊醒了寒剑。
他见梁文满脸兴奋,不由心头一振,一跃而起。
“三弟,为何如此兴奋,是否找到了破城良策?”
梁文点头道:“大哥,你随我来。”
二人飞奔出营,不多时,已接近泓关。免战牌高挂在城头。梁文指着不远处的山峦,道:“大哥,你看那。”
只见一队队飞鸟,悠然得从此山飞往彼山,些许,又拍翅折回。寒剑看着看着,忽问梁文道:“三弟,可是,人又不是飞鸟,如何能过得去?”
梁文点头道:“人虽不是鸟,可是人有时还是聪明的。他一指前方,若在这两山之间,有一条绳萦相连,人岂不也能成为飞鸟?”
寒剑眼一亮。
梁文接着道:“我观察过,这几座山峰,唯有泓关依势而成,陡峭无比,难以攀登,其余的还算平坦,这两峰之间最近之处相距不到百米,若以强弩附绳射之,必能到达对峰。大哥,二哥武功高强,可先攀上离泓关最近的山峰,以强弩将绳射入泓关之顶峰。然后攀绳而过。将绳索绑牢,再选精壮之士百余名,沿绳索攀到对峰,趁夜缒入城中,到时,内外夹击,何愁泓关不破?”
“正是如此。”寒剑展眉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几声炮响,让华龙剑心头一跳。他急窜而出,持剑直奔上城头。只见城头晃动,急忙举目望去,只见,在城外的空地上,十余门火炮正对着泓关,呼啸着发射炮弹。
炮弹击中城头,震的土石四飞。
华龙剑反笑道:“寒剑啊寒剑,你终于无计可施了吧。泓关如此坚固。岂是火炮能轰破?”他口中说着,心里还是紧张,呆在城头,并不走开。勤王军似乎没有发动攻击。
一夜无事,第二天,火炮仍不停的攻击泓关,虽然震的城墙土石四飞,但泓关依山势而建,火炮不好校准,且城墙坚厚,火炮炸飞的不过其百分之一,根本伤不到泓关。
那火炮中午轰到夜晚,不见要离去的样子。夏风正盛,使闷热的空气稍有些缓解。华龙剑全身戎装,立于城头。他的眼睛正盯着不远处,那里,勤王军军营的灯火点点,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华龙剑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惊恐,他从背后一剑刺向寒剑不中的情形又浮现于脑海,那绝望后狂怒的眼神,如果泓关守不住,勤王军不灭,他华龙剑绝无生存下来的可能。
可是,勤王军不可能这样犯傻,说的确切些,寒剑不可能如此犯傻,用火炮轰泓关。这种行为不是他寒剑应该做的嘛!难道,他真的是被逼无奈下的迫不得已?
如果华龙剑能够爬的再高一点,可以看见对面山头上的点点星火,他就会明白,为什么寒剑反常的用火炮轰城墙。火炮仍在轰鸣,此时,一条长绳如游龙般猛然横架于两山间。两条人影如大鸟似的沿着绳,悄声无息的滑向对面山头。不一会儿,对面山头亮起了一点火光。此时,一条条黑影如带翼之燕,接连沿着长绳滑向对峰。寒剑和萧龙早已将长绳固定死,然后,将快速滑来的敢死队员一一接住。
不多时,百余人的敢死队已经齐聚对峰。寒剑找了一个较低处,缒下长绳,敢死队悄然无声的滑入城中。
火炮已经停止发射,时至半夜,天气凉爽,正宜睡觉,这两日火炮不停的轰城,华龙剑喝令全城戒备,不得休息。现在,眼见勤王军已经退去。
城墙上除了少数巡逻队,大部分兵士或趴或靠,早已沉沉睡去,兵营里更是鼾声四起,连一向谨慎的华龙剑,被拖了两日,也颇感疲劳,匆匆下城回到营寨内休息。
月向西斜,但仍照的地面白白的一片,城内城外寂静万分,只有呼啸的夏风不停地吹。但很快,几处兵营突然火光冲天,风助火势,很快向四周漫延。四面喊杀声骤起,在黑夜里,正不知多少人马从天而降。
兵营内已经乱成一团,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不及穿衣,光着身子奔出营寨,在火光中乱窜。华龙剑带甲而睡,又睡的很浅,他早一挣而起,奔出寨外。
就见四周火光冲天,他心里暗叫不好,在火海里提剑直奔上城头。城外突然三声炮响,无数火把同时亮起,将黑夜照的宛如白昼。勤王军身扛云梯,肩背挠钩,迅速向泓关逼近。
华龙剑忙一剑出鞘,大吼道:“快,各就各位。”
从睡梦中惊醒的兵士们向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一个个敢死队员已经奔上城头,或刀或剑,只在城头上如砍瓜割麦,斩杀泓关守卫。
华龙剑一声狂叫,提剑左右出击,刺倒两个敢死队员,但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眼睛,冷酷的眼神,向两把利刃,正中他的心脏。
“寒剑。”华龙剑惊叫一声。
寒剑手提龙吟剑,分开人群,向他缓步走来。华龙剑如困兽犹斗,仗剑飞刺寒剑。他是南山飞剑门的弟子,虽然没有师叔“八面飞剑”晁错那样的雄风,但在剑术上还是有一定的造诣。
手中的长剑裹着一团剑气,直扑向寒剑。
寒剑龙吟剑飞射而出,如一道白光直取华龙剑,华龙剑急侧身躲开,龙吟剑直贯入城墙。寒剑左手一抬,一股冷气,瞬息在四周漫延,正是猛龙初啸。
华龙剑长剑抖起,剑光闪闪,突入冷气中,一剑刺向寒剑,寒剑左掌一拢,正是一招“穿江过海”,四周寒气刹那凝聚,直扑华龙剑,华龙剑抽剑急退时,寒冰神龙掌第三招,震山霹雳已经发出,华龙剑只觉头顶一股重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人还未站起,第四招“流星骤雨”已飞至,只见漫空突地现出无数碎冰飞雹,直射华龙剑,华龙剑被震出两米多远,撞在城墙上,捂着胸口。
他的眉毛和头发上覆着一层白霜,嘴唇发紫,全身颤抖,忽的一口血飞迸而出。
寒剑脚尖一点,将华龙剑掉落地上的长剑举起,一步一步向华龙剑走去。他的眼中充满着愤怒的火,血淋淋的痛,不可抑制的涌入寒剑心头,悬挂在城墙外自己最敬爱的父母亲的尸首,凌觉宾在城墙上狰狞的笑声,华龙剑背后刺来那卑鄙的一剑。。。
雷耀虎,凌觉宾,华龙剑。。。报仇血恨。。。
“啊!!!”寒剑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啸,声音穿透夜空,撕裂狂风,萦绕泓关四周,久久难消。好凄厉,好癫狂,枝叶纷纷而下,土石翻滚飞扬。
一道锋利的冰柱,在高举的长剑上蓦现,一道银光,在夜空中划过。随着华龙剑的一声惊呼和轰的一声巨响。华龙剑和着城墙,粉身碎骨,四散飞扬,城内城外,城上,城下,忽然都一片寂静。
兵士们全呆呆的愣在原地,夜风停了,火把透出惊人心肺的光芒。“噗”,寒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下。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