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大叫道:“寒虎,寒虎。”
“爹。”寒虎从背后应声而出。
寒挺雷又唤来寒春,寒夏,寒秋,寒冬,吩咐道:“你四人护送寒虎,马上离开这里。”
寒虎惊问道:“爹,你要孩儿去哪?”
寒挺雷拍着他的肩膀,凝眉道:“看来,寒家此次难逃一劫,莫非是天意?”
寒虎跪拜道:“爹,家中有难,你却让寒虎离开,寒虎不走,寒虎要留下来和爹并肩作战。”
寒挺雷喝道:“寒虎,快起来,你大哥只身往东广路上,凶险异常,你赶快和四季绕小路赶往东广,在中途拦截住你大哥,再从长计议。”
寒虎站起身,仍一头雾水。
寒挺雷大叫道:“备马。”
俄而,马至,寒挺雷催促五人上马,寒虎哽咽道:“爹。。。”
寒挺雷语重心长道:“寒虎,见到你大哥,叫他千万不要冲动,快去。”一拍马肚,五匹马长嘶着,已奔入夜雨中。
寒挺雷回头叫道:“老幼都留在房中,其余人跟我出来。”手提降魔刀,已走出院外。
不一会儿,只见无数的火把,和着人嘶马鸣,倾刻拥到寒府门前,夜雨开始变大。
一马从火光中跃出,正是凌觉宾,他见到寒挺雷横刀立于门口,不由一惊。他坐于马上,扬起圣旨,故作镇定道:“寒挺雷听旨。”
寒挺雷立在原地,没有动。
凌觉宾喝道:“寒挺雷,见诏不拜,你果然是图谋造反。”
寒挺雷凛然道:“凌觉宾,你和雷耀虎臭味相投,皇城宫中之变,你等虽欲竭力掩盖,也已昭然若揭。你这所谓的圣旨,是皇上的旨意,还是雷耀虎老贼的旨意。”
凌觉宾心中大惊,难道寒挺雷已经知道宫中之变?
凌觉宾一扬手,道:“寒挺雷,意图谋反,皇上有旨,对寒门一族,格杀勿论。”
寒挺雷怒道:“我寒挺雷早已经不问世事,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凌觉宾咬牙道:“不问世事?说的好听,看看你儿子吧,前后忙活的不亦乐夫。”
他一抽佩剑,“众人向前,有阻挡者,杀无赦。”左右的华龙剑和葛智云催马急上。寒挺雷一挥手,“快退回院内。”
凌觉宾凌空跃来,一剑直刺寒挺雷眉心,寒挺雷大刀由下而上,直削凌觉宾,气势汹汹。凌觉宾没想到寒挺雷的刀法如此凌厉,空中一个后翻,急忙躲开。寒挺雷大吼一声,一步上前,降魔刀朝前劈下,激起地上雨水,如层浪似的向攻上前的近卫军打去,前排的近卫军左摇右晃,齐齐倒下。
人群中早跃出一人,叫道:“寒挺雷休得猖狂,火焰魔在此。”双掌齐出,一阵灼热,将空中地上的雨水烧沸,化成气雾,直袭寒挺雷。寒挺雷旋开降魔刀,如风轮似的将水雾弹开。
华龙剑和葛智云率着近卫军,从四面杀向寒府,四季之首春夏秋冬已经护送寒虎从后门奔走。留下寒来等十六人,十六把枪,仍是组成一道枪网,近卫军虽多,一直也找不到破绽。
火焰魔和寒挺雷过了七八回合,心里暗自惊讶,没想到这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老头,外功已经如火炉青,降魔刀舞开来,满空刀影纷纷,气冲四方,他火焰魔不得不时时闪避。又斗了四五回合,火焰魔见拿不下寒挺雷,近卫军都被阻在寒府外,进展不得。
不由狂气大发,暗提内力,两掌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萦绕。他突换招数,强取寒挺雷。寒挺雷一摆降魔刀,向后退去。
火焰魔嘲笑道:“寒挺雷,你不是就这几手吧。早听说,寒家的寒冰神龙掌举世无双,快使出来,和老夫一决高下。”
寒挺雷骂道:“对付你这魔头,何须寒冰神龙掌。”双眼一睁,招数已变,降魔刀改劈为刺,一刀破空刺来,带动一条雨线,扑向火焰魔,却是不顾破绽,要和火焰魔同归于尽的气势。
火焰魔怪啸一声,身子微曲,两掌缓缓拍出,轰隆巨响,天地摇动,院墙震动,土石下坠,寒挺雷向后跌去,撞在院墙上,嘴角鲜血溢出。
火焰魔连退三步,一个老僧入定,盘腿坐于雨中,独步天下的火焰魔,现在也是黔驴技穷。
寒挺雷一稳气息,正要挣起拼死再战。院墙上已经扔下两具尸首。
“寒挺雷。”凌觉宾挟持着一人从空中跃下,长剑正架在那人颈上,那不正是寒剑的母亲,寒挺雷的妻子张淑琴?
寒挺雷大惊道:“夫人?”
凌觉宾叫道:“寒挺雷,快放下大刀,否则。。。”剑上加力,张淑琴颈上已迸出一道血痕。
寒挺雷怒吼道:“卑鄙小人。。。”
张淑琴泣道:“老爷,千万不要听他的,放下刀,我们都得死。”
凌觉宾吼道:“你给我住口。”大雨打湿了他的脸,火光中,他的脸色扭曲,面色狰狞可怖。
“寒挺雷,你忍心看到自己的夫人死在我的剑下吗?快,给我放下刀。”
话音刚落,平素吃斋念佛,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淑琴,忽的抬起右脚,向后猛踩,凌觉宾不曾防备,右脚被踩中,“噢哟”一声惨叫,手一松,张淑琴趁机挣脱凌觉宾,向寒挺雷奔去。
寒挺雷大呼道:“夫人,快躲开。”飞身而上。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凌觉宾的剑,已脱手而出,快如迅电,倾刻从张淑琴后心穿入,前胸穿出。
张淑琴大叫一声,“老爷”,仆倒在地。
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雷声隆隆。
“夫人。”寒挺雷狂啸一声,眼中迸出鲜血,舞开大刀,猛冲上去。凌觉宾和众近卫军见他仿若狂人,竟惊的齐齐向后直退。
寒挺雷扶起张淑琴,那一剑是如此的凶狠和毒辣,张氏早已气绝身亡。
寒挺雷仰天悲啸道:“天理昭昭,何以逼忠直太甚?”
他一手抱着张淑琴,一手降魔刀舞起,在颈前一横,一道碧血,喷涌而出。
寒来等人已围到寒挺雷身边,只见寒挺雷单跪在地上,左手抱着张淑琴,右手仗着降魔刀,双眼怒睁,颈口鲜血奔流不止。
寒来等人大叫道:“老将军。”齐齐跪倒在地,只可惜,花谢可以再开,而逝去的生命是不可能呼唤的回来的。
寒来泣道:“老将军已去,我等岂能苟活?”长枪倒转,毅然穿胸而过,余人皆倒转枪头,以身殉义而无所顾。
风含血腥,雨带张狂,一时间,电闪雷鸣,动地惊天。凌觉宾和近卫军们呆立在雨中,迟迟不敢穿过已经死去的寒挺雷等人,进入寒府。
黑夜里,狂雨下,寒虎和四季正策马狂奔。从这里向南百余里,可以穿过皇城,从小路赶往东广。但很快,前面的山道上,传来了优雅的琴声,在黑夜狂雨中,谁在弹琴?在这荒山野岭里,谁会有如此雅兴,雨夜弹琴?
寒春放慢了马速,向前踱去,前面山道上突然一派火光,冲天耀地,火光中,心迷魔端坐在一张石凳上,他的前方,是一张石桌,石桌上一架古琴,心迷魔挥动手指,琴声突然急速起来。
他的身后,十个素衣女子一字排开,其中两人撑开一把大伞,帮助心迷魔遮风挡雨。而在心迷魔的两边,却是两排的皇宫近卫军。
五人停了下来。琴声也停了下来。
心迷魔展开褐扇,飘然摇着。
“五位,天黑雨大,却如此急行赶路,所谓何事呢?”心迷魔朗声道。
寒春对寒虎叫道:“二少爷,你快绕路走,我们挡住他们。“
心迷魔一跃而起,“想走。”他褐扇一挥,两排近卫军舞起大刀,冲下山坡。寒秋和寒冬纵马奔出,双枪齐上,早刺穿了两个近卫军的胸膛,枪上加力,提了起来,朝近卫军甩去,“呼啦啦”带倒了一排。
寒虎大吼一声,舞开大斧,就要攻上去杀人。寒春和寒夏纵马奔上,一勒寒虎马头。
“二少爷,不可争斗,快走。”
二人慌不择路,扯着寒虎马头,往左方的山坡奔去。
心迷魔察觉到了他们的举动,大喝道:“小辈,哪里逃?”
人飞身而起,寒秋和寒冬双枪齐上,心迷魔跃过枪影,已落在寒秋的马上。寒秋忙一个翻身,滚落马下。
心迷魔骂道:“小辈,跑的还挺快。”
一扯马头,直奔寒冬。寒冬一枪搠来。心迷魔身子一摆,左胁夹住枪,褐扇已旋出,快如迅电。正扫过寒冬的咽喉,鲜血迸出,寒冬摔落马下。
寒秋悲吼道:“寒冬。”弃枪持剑,直袭心迷魔。心迷魔马上一跃而起,空中双脚连续出击,寒秋躲闪不及,胸口正中几脚,直跌出去,他刚撑起身。心迷魔已落在身旁,褐扇展开扬起,在寒秋的眼前绕圈。
寒秋两眼呆滞,随着褐扇,不停的绕圈。转了七八圈后,心迷魔才一把扯住他的头发,一掌击向他的额头,寒秋一声不响,倒于雨水中。
寒虎三人策马狂奔,雨夜中,正辨不出方向,直管往山上奔驰,不多时,背后突然传来心迷魔的狂笑声。
“哈哈哈,怎么如此之慢,快点。再快点啊!”
三人心都一紧,直奔到山顶。寒虎马快,冲在前面,忽然马蹄一脚踩空。寒虎大叫一声,声音已经在半空回荡。原来,前面是一个深渊。寒春和寒夏在黑夜中大呼道:“二少爷,二少爷。”策马飞奔下渊。
心迷魔率着近卫军赶上山,亮起火把,向下照去,却是深不见底。心迷魔摇摇头,带着人,转身走开。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