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剑皱眉道:“我为国家,领兵抗羌,雷老贼却在背后捣乱,着实可恶。可是,如今外敌当前,我们不可先自乱阵脚。”
梁文开口道:“大哥,你说的不错,皇城中定然有人蛊惑皇上。我现在所担心的是,没有粮草,不但无法抗羌,十余日后,部队无粮,军心必乱,到时,恐怕会有兵变,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寒剑岂会不知这种道理,就算兵士能够团结一致,奈何如果无粮,总不能饿着肚子打战吧。
梁文继续道:“我们一心抗羌,把队伍拉出城来,现在若退回去,吕钧可以说我们有异心,罗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萧龙道:“那我们就在此坐而待毙?”
寒剑不语,梁文道:“除非,我们能一举而击溃羌军,如此,我们就有理由退回城中,若到时吕钧不开城门,我们可先派内应入城,约定时间,里应外合。拿下三防再做分辨。”
刘征远摇头道:“要在半个月内击溃几万羌军,可能性不高啊!”
杨新飞亦摇头,表示难度非常大。
寒剑就问道:“三弟,你有什么思路?”
梁文想了片刻,道:“所谓兵行险着,如今我们前后失据,不如背水一战,我们创造机会,和羌人决战。”
寒剑皱眉道:“就算要决战,也不一定有胜算,这里一马平川,是羌人骑兵之优势所在。现在两军对峙,谁先挑起战争,对谁都不利。”
梁文道:“大哥,你看这里。”他一指两军交战图的一个地方。
“美人湾。”
“不错,羌人的囤粮之所。”
刘征远惊道:“梁校尉,你不是想去抢粮吧?”
梁文摇头道:“抢粮自然不可行,就算抢到,又如何能运回来,我的意思是——烧粮。”
“喔。”寒剑来了精神,他仔细盯着交战图,许久,才疑惑道:“先前,我和二弟突入羌人中军,几乎杀了班罕多尔,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杀了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不及组织有效抵抗,才仓皇而退。”
“美人湾正在羌人驻军的正后方,要到美人湾,必然要经过羌军的驻防,此计实施起来,真是难上加难。”
梁文就道:“大哥你说的是,不过,我们不从羌营经过,而是走这里。”他又一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众人视之,却是魔鬼之道。魔鬼之道,那里的天气情况极其恶劣,终年常刮沙尘暴,沙尘暴起时,对面不见人;沙尘暴后,天地黄沙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据说在沙漠走迷路的行人,误入魔鬼之道中的,就再也不见他们出来过。久而久之,魔鬼之道恶名不径而走。
梁文道:“此计非常之险,我们派一支精锐之兵,走魔鬼之道,神不知鬼不觉绕到美人湾,一把火烧了羌人的粮仓。而同时,大哥引大军和羌人决战,我们需要在两军胶着时,火烧粮仓,羌人若见到美人湾冲天的大火,士气必然大大受挫,而我军则能士气高涨,一鼓作气,击溃羌军并不是不可能。”
寒剑开始站起身,搓着手,来回踱步。
萧龙起身道:“大哥,三弟说的不错,如今我们被逼的内交外困,只能破釜沉舟,来力挽狂澜。我看,就由我带三百精锐骑兵,多带引火之物,绕道魔鬼之道,火烧羌人美人湾粮仓,以侧应大哥的正面决战。”
寒剑一喜,但又转忧道:“魔鬼之道,关键就在魔鬼之道上,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如果一入道中,碰上沙尘暴,则一切皆废,而且,二弟,性命堪忧。”
萧龙起身道:“大哥,做大事的人,不能犹豫不决。现在朝中之人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既要奋力一搏,又岂能不冒险。大哥,你就下令吧。”
寒剑一拍案头,道:“好,二弟,我把四季交给你,你再点三百精兵,我们约定时间立刻行动。”
萧龙道:“此次烧粮仓,求的是出其不意,羌人必有重兵把守粮仓,若不能一击既中,就算有一千精兵也无济于事。四季就不必拨给我了,留着在大哥身边,多杀几个羌人吧。”
“皇上,大喜啊!”早朝上,雷耀虎转出行列,奏报道。
映广眯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答道:“雷卿家,有什么事,值得高兴。”
雷耀虎就奏道:“玉姬娘娘托微臣送信一封给皇上,望皇上为其造‘烟华楼’一座。”
映广一听到玉姬二字,顿时两眼放光。“快,雷卿家,快呈上来我看。”
自从玉姬从西北回来后,就一个人常闭门不出,映广月余未见她,非常想念,但玉姬以病为由,拒不相见,搞的他这一段一直郁郁寡欢,突然听到玉姬有请求,他顿时精神大震。
雷耀虎把书信递上去,映广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然是玉姬的亲笔信。
他不由连连叫道:“好,好,此非难事,此非难事。”
抬头对雷耀虎道:“雷卿家,快拨白银一百万两,准建‘烟华楼’。”
右首早转出大学士容尽书,拜奏道:“皇上,万万不可,先前将三防前线军马调回,准备去东广平叛,已属不智;现今连年征战,国库渐空,南北两线,均有敌人,军情紧急,岂可将国库之银,挪做他用。”
映广一时默然无语。
雷耀虎斜眼道:“容大学士,皇上日理万机,难得花一些银子,建楼一座,以做休憩之所,你身为朝廷重臣,本应体谅皇上龙体健康,现今不但无所作为,还欲肆意阻挠,你意欲何为?”
容尽书斥道:“雷大将军所言谬也,皇上龙体,注意饮食起居,自然健康,岂有建一楼而能换来康健之理?”
雷耀虎脸一热,怒道:“你。。。。。。”
容尽书激动的再拜道:“皇上,羌军和东广叛军,声势浩大,愿皇上以国事为重,暂缓建楼。”
映广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此时,凌觉宾走上前,拜道:“皇上放心,东广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我过几日即率大军,踏平叛军,为皇上分忧。并可剿获叛军军资,以充国库。”
他扶起容尽书。
“容大学士,莫急,此事从长计议为好,大学士身体要紧啊!”
容尽书看着他,突然觉得腰间一软,浑身没了气力,一阵天旋地转,倒于地上。
第二日,圣旨下来,以容尽书年老体弱,身体有恙,暂辞大学士一职,回家养病,由雷耀虎先行兼任。
老将上官猛已经年近八旬了,在朝中威望颇高,容尽书病倒后,他极力反对雷耀虎兼行大学士一职,无奈,映广为搏美人一笑,急着要帮玉姬盖大楼,就怕朝中还有反对之人。还是任命了雷耀虎兼任大学士一职。
晚上,上官猛闷坐在府中,饮酒解愁。五条白影悄然跃入府中,穿过院落,直逼大厅。上官府中侍卫都已经颇老,跟随上官将军多年,一时都没有察觉。
那五条人影猛然出现在厅中。长剑霍霍,在灯光中泛着冷光。上官猛卒然窜起。
“风度翩翩,中柱五剑。”
五人正是中柱五剑,就连夜黑风高来杀人,也依然一身白衣,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人一眼认出。
他们似乎并不急着下手,而是在等。半晌,上官家中的侍卫纷纷亮刀赶入。
“你们这些魔头,知道这是哪里吗?你们想造反不成。”一个老侍卫怒喝道。
关尉冷笑一声,长剑忽然窜起,一道白光,在老侍卫喉头划过,扑的倒地身亡。
上官猛弄清了他们的意图,他们不但要杀掉自己,还要将一府之人,尽数消灭。他白发倒竖,大吼道:“你们不要管我,快走,这五个小鬼要将我们全部杀掉。”
况生护魔剑已出,一道黑光,直袭上官猛。两个侍卫拼死护上前,立刻血溅当场。但是侍卫们没有退后,分成两支,一支扯着上官猛向后院直退去。
一支组成方阵,冲上前去挡住五剑。如果他们能再年轻一些,可能可以多挡一会儿,只是,他们大都也已五六十岁,步伐移动慢了,刀挥的速度缓了。
五柱如练靶似的,每剑挥出,必有侍卫倒于血泊中,片刻的功夫,二十几个侍卫尽数毙命,五人互视一眼,向后院追去。
另一队侍卫护着上官猛,正欲打开后院之门,已有三个蒙面人从墙头落下。长剑舞起,顿时血溅后院。上官猛眼眦撕裂,血直滴落下来。
他一推身旁的侍卫们,“你们快走,他们都是高手,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枉自送命。”他夺过一把刀,向一个蒙面人直劈下去。虎虎生风,人虽老矣,劲道仍在,那蒙面人挥剑一挡,当的被震出了几步。
一个蒙面人冷笑道:“上官将军,果然宝刀未老啊!”
上官猛眼角一跳。
“凌觉宾,你是凌觉宾,你们胆敢刺杀我,难道你们想造反?”
凌觉宾脱下面罩,仰天笑道:“上官将军,果然聪明,奉雷大将军之命,将上官一族,满门诛灭。”
中柱五剑从厅中赶来,将上官猛等人围住。上官猛一言不发,忽然发力,手上钢刀脱手而出,却不是击向凌觉宾,而是击向后门。力贯朱漆木门,那门竟然轰然倒塌。
上官猛大叫道:“快走,不要管我。”
凌觉宾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动手,有几个侍卫已经被上官猛推出门去。
中柱五剑忽的齐齐跃起,已落到人群,剑光闪闪,侍卫纷纷倒地。上官猛仰天长啸一声。“想不到我上官猛一生为国为民,无愧于心,今日竟被小人所害,可恨,可恨。”脚尖一点,已踢起一把钢刀。凌觉宾以为他要抵抗,正要上前。不想,上官猛的钢刀一横,咽喉顿时鲜血飞迸而出。
凌觉宾愣住了,连杀人不眨眼的中柱五剑也停下了手。须臾,凌觉宾一抬手,“尽数杀死,不可漏了一个。”
深夜的皇宫,灯火通明,近卫军在每一道门,每一条廊,都一字排开,弓上弦,剑出鞘,气氛之紧张,仿若空气也已凝固。
雷耀虎、楚跃崖和凌觉宾穿过近卫军守卫,闯入了李映广的寝宫,门外的太监正要发问,凌觉宾长剑出鞘,扑扑扑的左右倒下。
映广正搂着一个贵妃,沉沉睡着。凌觉宾一把上前,将映广从被窝中拉起,那贵妃惊的大叫,凌觉宾一巴掌甩过去。
“不要吵,否则叫你人头落地。”
那贵妃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映广被拖到地上,他全身发颤,指着三人,惊问道:“三位卿家,你们。。。这。。。深夜,你们。。。有何贵干?”
雷耀虎从怀中取出禅位诏书,摔在映广面前,眼露凶光道:“皇上,天道已变,我将替皇上,荣登九五,快快在禅位诏书上盖上玉玺,我还可饶你一命。”
映广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雷。。。雷耀虎。。。你们要造反?”
楚跃崖拉过两个躲在帏帐后的宫女,“呯,呯”两掌,**迸裂,映广惊恐的尖叫起来,瘫倒在地。
冷双雪正在房中闭目,早有守卫进房禀告。“皇上有令,请统领到御书房,有事吩咐。”
冷双雪缓缓的睁开眼,这几日,宫中的气氛非常紧张,近卫军频繁调动,皇上早上并没有早朝,今夜,皇上来召,有何要事?
他心念一动,已将双叉束于背后。迈步来到御书房门口,华龙剑和葛智云上前。
“冷统领,请卸下双叉。”
冷双雪一抬手,二人卸下他的双叉。门吱啊开了。冷双雪踏步进门。只见映广坐在正中的龙椅上。雷耀虎和凌觉宾分立两旁,楚跃崖立于桌前,两旁各有五个近卫军兵士。
冷双雪心下大疑,跪拜道:“皇上,深夜召见微臣,不知有何要事?”
李映广嘴唇发抖,结结巴巴道:“冷。。。冷统领,楚统领收到东广师父的急信,要回东广一趟。特荐你代他近卫军统领一职,事情急迫,你。。。你可立受诏书,行使职责。”
说着,楚跃崖已走上两步,递过诏书。
“冷统领,有劳你了。”
冷双雪盯着诏书,愣了片刻,没有伸手。
楚跃崖催促道:“冷统领,请。。。”
冷双雪看着李映广,他脸色发青道:“冷。。。冷统领,为何不接诏书?”
冷双雪缓缓抬起了左手,伸向诏书。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